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心中想着安宁,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宁儿的身旁……
苍翟在到了安宁住处的时候,安宁正在房间里诵经,单单是听到脚步声,安宁便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随着身后那人的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窜进安宁的鼻尖,让安宁不由得皱眉,但仅仅是片刻,便又舒展开来。
苍翟进门,见几个宫人正要行礼,立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缓步走到安宁的身旁,和安宁并排跪在地上,望着二人面前的一尊小佛像,苍翟也是闭上了眼,口中喃喃着佛经。
他没有忘记来这寺院的真正目的,他是要替娘亲诵经!
等到诵经告一段落,苍翟才起身扶着安宁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如何处置他的?”安宁柔声开口,她口中所指的‘他’,即便是不说明白,苍翟也知道那人是谁。
苍翟眼中划过一抹幽光,冷冷的道,“他既然敢对你存那么龌龊的心思,自然就要让他这一辈子都不能人道了,另外,顺带着也让他断子绝孙了。”
不能人道?断子绝孙?安宁怔了怔,嘴角忍不住抽搐,苍翟竟然……
“他是王爷。”安宁敛眉,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在为苍翟鼓掌,做得好,不能人道吗?这对承受惯了众人敬畏的苍焱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受折磨吧。
“王爷又如何?”苍翟不以为意的挑眉,斜睨了一眼安宁,“难不成你是心疼了?”
话虽如此,苍翟可丝毫也不觉得宁儿会为苍焱而心疼,果然,安宁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对着房间外吩咐道,“将药端上来。”
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进了房间,安宁伸手接过,轻轻吹着,给汤药降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许太过生气,吐血是很好玩的事情吗?要是以后再犯,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心疼,她所心疼的男人,从来都只有苍翟啊!
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勺汤药,送到苍翟的唇边,苍翟微怔,吐血?宁儿她知道了?对上宁儿关切的眸子,苍翟心中叹了口气,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宁儿的双眼啊。
“好。”苍翟就着安宁的手,将药含入口中,那苦涩的滋味儿在口中蔓延,但心中却是比蜜还甜,他怎能让宁儿有机会不理他呢?
房间里,安宁一口一口的喂着苍翟喝药,直到碗中一滴不剩。
“好苦!”苍翟喝完了,才皱眉,楚楚可怜的道。
安宁睨了他一眼,这么个大男人,也是如此怕苦吗?
“小时候,生病喝完药后,娘都会给我准备几颗蜜枣。”苍翟摩挲着安宁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从掌心传遍安宁的全身。
“这寺院之中,怕是没什么蜜枣的,我吩咐人出寺院去买一些回来。”安宁如是想着,苍翟总能够触碰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与怜惜。
“不用!”苍翟高深的一笑,眸光变得深沉了些许。
不用?安宁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整个身体便被一个力道拉了过去,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随即唇便被封住,安宁回过神来,苍翟的舌已经就着她微张的唇,探了进去。
安宁没有推却,直到被吻得快要窒息,苍翟才放过她,头枕在苍翟的胸膛上,脸颊微红,气喘吁吁,煞是诱人。
“我的宁儿比蜜枣还甜,还用得上什么蜜枣么?”苍翟满足的嗓音在安宁的耳边响起,更是惹得安宁连耳根子都通红,粉拳轻捶了一下苍翟的胸膛,“没个正经,以我看,你的嘴倒是便甜了,甜言蜜语,可是手到擒来啊。”
“呵呵……”苍翟胸腔震动,将安宁从怀中拉出来,促狭的道,“既然夫人觉得为夫的嘴变甜了,为夫倒不介意做夫人的蜜枣,夫人就算是想天天吃,为夫也乐意奉陪。”
天天吃?安宁嘴角隐隐抽搐,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和苍翟恩爱时的画面,脸颊更是热了起来,意识到什么,安宁立即收回神思,又一粉拳打在了苍翟的胸膛上,“佛门重地,休得思淫欲。”
可刚一出口,苍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谲起来,只见苍翟皱了皱眉,“思淫欲?为夫何曾思淫欲?为夫不过是想亲亲夫人罢了,思想再纯洁不过了,老天可以作证,不,不对……难不成夫人……夫人是想要……呵呵……既然这是夫人的意愿,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从了夫人吧。”
苍翟一番唱作俱佳,安宁的脸上更是大窘,这个苍翟,今日捉弄她的兴致怎么这般高昂了?
安宁立即推开苍翟,从椅子上起来,大步朝着屋外走去,“皇上,臣妾不奉陪了。”
要是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难保不会在苍翟的引诱下发生什么事,要是在皇宫还好,这可是寺院啊,要是别人知道了,被有心人士所利用,那不是平添麻烦吗?
过些时日苏琴,云锦以及南宫将军等人就要来了,她可不想出什么乱子。
安宁刚走出屋子,便看到詹玉颜匆匆的跑过来,神色之间略显焦急,安宁敛眉,站在原地,终于等到詹玉颜到了她的身旁,“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奴婢回庵堂拿经书,无意间撞见一个可疑之人,不知道……”詹玉颜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宁,“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下令要找的那个人。”
安宁眸子一紧,“哦?”
她要找的那个人?詹玉颜吗?
“说说是什么情况?”安宁瞥了詹玉颜一眼,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听闻皇后娘娘下令,封锁寺院各个出口,任何人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内,不得出去,皇后娘娘不熟悉后山的庵堂,可华颜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对其中的一些密事,还是有几分了解,除了各个路口通往外面,在庵堂那边,还有一个密道,那密道,直通寺院外百米处的一个小破庙,方才,奴婢正是看到有人在那密道的入口处鬼鬼祟祟,所以……奴婢猜想……”
“带本宫去。”安宁不着痕迹的审视了詹玉颜片刻,终究还是沉声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詹楚楚的话,她断然不能失去这次活捉她的机会,詹楚楚,她安宁说过,这一次,她休想逃得掉!
安宁虽然是要去,但却特意带了好些侍卫,另外,她也没有忘记带上一个关键人物。
马车上,安宁河念儿相对而坐,马车出了寺院,马车之中都是一阵静默不语,安宁的目光看着川窗外,而念儿却是小心翼翼的偷窥着自己的这个二姐姐。
记得当年,二姐姐还在安平侯府的时候,死了娘亲,无依无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的听雨轩中,一个典型的小庶女,可是,如今的二姐姐,却已经成了四国大陆中,最强大的北燕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的风姿,饶是她看了,都禁不住为之折服。
“二姐姐……如果……如果……”念儿咬着唇,眉心微微皱着,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量着该不该问出她一直想问的话。
安宁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扯出一抹笑容,“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本宫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不会将你吃了的。”
念儿脸颊微红,继续开口道,“如果昨晚,那个人真的是皇上……”
念儿说到此,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留意着安宁的神色,本以为她要变脸,却没有料到,她的脸上的笑容竟然在慢慢的扩大,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徐徐响起。
“念儿,虽然你也是被人利用,但你也应该祈祷,昨晚那人不是苍翟,如果是他的话,你现在不可能还活着。”安宁的视线落在念儿的脸上,话落,果然看到念儿脸色苍白了下去。
念儿身体微怔,被安宁那样的目光看着,竟有一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扯了扯嘴角,“娘娘会杀了念儿吗?”
念儿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是自己的二姐姐,但是,她们姐妹二人从来都不亲,况且,她现在还是皇后娘娘,要处置了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任何一个女人,便是她再标榜着大度,都无法不介意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温柔缱绻,更何况,二姐姐似乎很爱很爱皇上的样子呢!
安宁眸光微转,呵呵的笑道,“我不会杀你,因为,用不着我动手,苍翟他就不会放过你,你不了解他!”
若昨晚那人真是苍翟,以他的性子,不仅不会不会放过念儿,连他自己,他怕也是也不会放过的,对她,苍翟不会容许他背叛,无论是身体和心里的背叛,都不可能。
安宁倒是庆幸这个阴差阳错,没让苍翟有机会对他自己残忍。
念儿皱眉,想到皇上当场吐出的那一口鲜血,恍然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二姐姐,你真的很幸运。”
安宁不可置否,她确实很幸运,也很幸福。
不过,安宁确实发现,眼前的这个四妹妹,和曾经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比起来,竟好似变了另外一个人,想到那天在天灵寺中发生的一切,安宁敛眉,“这几年,你不好过吧!”
念儿没有想到她会提及此事,嘴角的笑意变得苦涩,“什么都瞒不了二姐姐的双眼,娘亲杀了爹爹,我是亲眼所见,那是一个噩梦,每当我看到娘亲之时,就会想起,二姐姐这般聪明,应该能够想象得出来,那是怎样的痛苦,我没有想到,她对爹残忍,她对我也……”
念儿说到此,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安宁看在眼里,拉过她的手,安抚的轻拍着,“你是一个好姑娘,有些东西,本不该是你承受的,可是,造化弄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念儿无奈的轻笑,只是吐出这两个字,便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马车之中,再次陷入沉默,念儿虽然不知道二姐姐带她出来做什么,但她却隐隐猜得出几分。
娘应该找到了吧?一想到此,念儿心中的血液沸腾了起来,现在,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娘亲,亲口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而此时的詹楚楚,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摸着放在怀中的匕首,这匕首是詹玉颜给她,让她防身用的,而这条出寺院的路,也是詹玉颜指给她的,她虽然不明白詹玉颜到底有何目的,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办法的她,却只能选择相信詹玉颜是真的要帮她。
毕竟都是詹家的女儿,如今詹家所剩下的,就只有她们了。
这条密道蜿蜒崎岖,詹楚楚已经在这里面走了好久,都依然没有到达尽头,但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往前。
事实上,她的心里依旧是不甘的,这一次,没有算计的了苍翟和安宁,又赔上了念儿,她怎能甘心?想到念儿,詹楚楚的脚步顿了顿,她不知道念儿落在安宁和苍翟的手中,会是什么下场,可是,此刻她便是担心,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她没有想过回去救念儿,因为,她不想冒险,她甚至因为念儿将自己供出来的事情感到不悦与愤怒。
一颗棋子而已,如今已然没有了用处!
詹楚楚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露出了一丝光亮,詹楚楚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步子,想要快些逃出生天,近了,那光亮离她更近了,满心雀跃的她却不知道,此刻,在那光亮开始的地方,有人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
这是一处破庙,在这荒野中,也只是偶尔供那些路过却没有地方落脚的人暂时歇息,破庙残破不堪,遮得了风,却有些挡不了雨。
此时的破庙外,停了一辆马车,而在破庙之中,一张椅子摆在破庙的天井处,天井当中,有一口枯井,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残破东西。
安宁的视线落在那口枯井处,她在等着,等着詹楚楚的的出现……
终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井口处传来,安宁眉毛一挑,詹楚楚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吗?
而念儿此时的手,也是紧了紧,咬着唇,下意识的朝着那井口走近了一步,不过,安宁却是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念儿努力平息着心情,可怎么也无法静得下来。
她的心中在叫嚣着,想要快些让詹楚楚给她一个说法。
片刻,井口的覆盖物动了动,随即一颗头颅慢慢的钻了出来,安宁瞥见那一抹身影,正好那人背对着自己,对方似乎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井外有人,朗声兴奋的道,“我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哼,安宁啊安宁,你以为你困得住我吗?”
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这詹楚楚此刻的心情还真是不错呢!
不过,不要乐极生悲啊,不知道她在看到自己之后,还有没有现在的好心情。
安宁敛眉,朗声开口,“呵呵,三夫人,宁儿也想看看,宁儿到底困不困得住你呢!宁儿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得曾经的三夫人一面,没想到今日三夫人,倒是送上门来了,三夫人,好几不见,别来无恙啊?”
安宁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天井中回荡,话落,那一抹背对着众人的背脊顿时僵了僵,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此时詹楚楚脸上精彩的表情,随即吩咐道,“来人,贵客到了,还不快帮贵客一把,莫要让贵客重新落入井中才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