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离开杭州已经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按理说,袁啸是必须要返回杭州处置浙江公务的,毕竟作为巡抚是不能长期离开自己的辖地的,更何况前些天崇祯已经下达了旨意,浙江布政使梁萧已经被革去官职回京了,李明道同样是被革去官职回京,现在的杭州三司衙门仅仅还有一个都指挥使司,还是专门管军务的,民政根本无权干涉,这个时候再不回去可是要出大篓子的。
但是,袁啸现在还在等,等什么?自然是等朝廷的旨意了,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朝廷已经派人押送武器、弹药以及粮饷在路上了,通过漕运,将会直抵太湖,随船而来的还有着从京城募集到的原来的船工船匠,一并运到太湖。
今天就是漕运抵达的日子,前来宣旨的则是崇祯的亲信太监曹化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浙江巡抚、长江水师提督袁啸,用心国事,为君分忧,夙夜操劳,朕心甚慰,惟奸佞作梗,企图扰乱朕心,搅乱朝纲,即已命有司查办,应卿所请,兹付水师饷银共计白银六十万两,其中一年饷银三十万两,补历年拖欠饷银三十万两,然则朝廷艰难,国库空虚,惟请卿体察,余者欠饷三年内,全部补缴完毕,水师乃是国之重器,望卿莫失朕望。卿所奏造船厂事,关乎社稷,特准南京造船局交由卿一同节制,与明州造船厂合建,搬迁、人员事宜均付卿手,燧发火枪等仓促间,仅制成一千五百件,弹丸若干,辽东震荡,急需补充,特调拨火枪五百暂交水师训练之用,诸如红夷大炮以及佛朗机炮,调配若干……”
时间不长,曹化淳宣读完了旨意,笑道:“袁大人,皇上对您可是信重的很啊,为了给您撑腰,一口气将温体仁等人全部查办了,你可不要辜负圣意,接旨吧。”
袁啸脸色稍稍有些难看,特么的,打折扣了,先是九十三万两白银,没有能够拿到手,紧接着燧发火枪仅仅拨付了五百件,这狗干什么的?特么的,兵仗局跟火器局就是一群废物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仅仅才打制燧发火枪千余件,废物,连同汤若望都是一个废物!
不过,曹化淳面前,自然是不能太过显露出来,袁啸微笑着致谢,命人拿过一封银子,递到了曹化淳的手里,笑道:“曹公公,一路辛苦,这点东西不成敬意,算是袁啸聊表寸心吧。”
曹化淳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大人,您可折杀咱家了,别人的银子,咱家敢收,但是您的银子绝对是不敢收的。”
曹化淳当然不敢要了,现在崇祯宫中所有的太监几乎都是清如水,明如镜啊,全都是拜袁啸所赐,一番话惹得皇上大动干戈,将宫中的太监杖毙不下数十人,还有更多的直接被赶出了宫廷,将他们流放到了九边,现在让曹化淳接下袁啸的银子,打死他也不敢收啊,哪一天给捅到了皇上面前,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袁啸微微一笑,答道:“曹公公,这银子您如果张口索要,我决计是不给你的,说不得在皇上面前,咱们的好着说道说道,但是现在不同,您一路辛苦,袁啸送给你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你白白辛苦了,银子不多,不过一百两,只是一番心意而已,收下吧。”
曹化淳闻言方才勉强收下,这银子拿在手里实在是令人有些心惊胆战的。
曹化淳接着说道:“袁大人,除了这饷银、辎重之外,就是这些工匠了,凡是当年从水师以及造船局调走的在籍匠户,全部送回,共计六百余人,好多都已经死去多年了,不过手艺确实传了下来,希望能够对大人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