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几个富裕的人家请了法师做法事,可是年年还是有妇人或者女孩遭害,也因此大家都说这河神是个男的,遇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要抢回河底做夫人。
摆渡的老头见妇人越说越起劲,咳嗽了两声提醒她们:“已经到河中心了,不要乱说话,小心去做了河神的夫人!”
我面前的两个妇人全都默然不语了,这艘船打着旋的转了几圈,转的我有些发昏,老头对我说,“别慌,别慌,这是起风闹的,马上就好。”
这阵大风刮过,船身平缓了,往对岸急速的驶过去,我拽着赤木的袖口,说,“赤木,你看这事……”
赤木冲我打个眼色,说,“嘘,这事到了对岸再说。”
船到对岸,我们几个人付了过河费,就踏上对岸的泥土,我跟赤木紧紧跟在那个年轻妇人的身后。
行至一个小溪边,她突然回身冲我和赤木发火道:“这么大的年纪,难不成还想着占女人的便宜!还有你!”她用手指着我,“年纪小小,心思不正,长大了肯定不是个东西!”
赤木此刻堆积了一丝笑容出来,说,“我和表弟是走街窜巷的江湖人,我通一些医术和玄妙之法,刚才在船上,我看出你有心事,不妨对我说说,或许能帮上一点小忙。”
妇人迟疑不决的盯着我们两个人,过会咬着牙龈说道:“是我娘身体不舒服,叫了几个医生来看,都说让在家等死,我今天就是到对岸的寺庙里求了一些香灰回来。”
“香灰吃了只会害人病的更厉害,并不能治病的。”赤木两手拢在一起,说,“我们也只是想讨口饭吃,并不管你要钱,也不劳烦你提供住宿。”
妇人偏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那就请你们去我家看看,只是现在,先求你们两个走远些。”原来这妇人需要在小溪边清洗身上的狗屎味,我跟赤木躲到一边去,等妇人整理好出来,她弓腰对我们一笑,说道:“我叫阿舜,你们跟我来吧。”
阿舜袅袅娜娜的在前方带路,她将我们带到一个破落的农家院子前,门一开,我们捂着鼻子进门,屋里湿气很重。
窝在床上的老妇人年纪在五十开外,前段时间感冒发烧,拿了两包药回家熬着喝,病情却越来越重,又出现干呕的症状,床榻边一个瓷盆,盆里都是老妇人吐出来的脏东西。
我把脑袋凑过去一看,瓷盆里都是一些浓痰和鼻涕,此外还有一丝丝游动的小东西,“赤木,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些像线一样细小的东西问道。
赤木对瓷盆里一看,说,“这是线虫,难怪病一直拖着不好。”说着就对阿舜吩咐道:“你去拿一些生姜,红花,黄芩,另外再取来一碗女人的经血。”
阿舜眼睛一跳,急忙问道:“这叫我去哪里找女人的经血?”
赤木微微一笑,“你是女人,这种事情,你总归是比我们方便的多。”于是阿舜就红着脸,挨家挨户去有女儿的人家要这个东西。
东西凑齐之后,用柴火在灶上烧,经血也加进去,一剂药之后,老妇人挺身而起,开始大呕特呕,从她嘴巴里吐出来的是一块块凝结在一起的线虫。
线虫这东西寄居在冷水里,阿舜的母亲爱喝凉水,刚刚打上来的井水,她直接用瓢子舀着喝下肚,线虫在温度高的地方很活跃,进了胃中,闹的天翻地覆,把阿顺带母亲折腾的半死,好在经血下肚,冲了线虫的阴气,又用生姜,红花,黄芩让老妇人大出汗。
老妇人在狂吐之后,又开始身体发热,脸颊浮红,烦躁起来,只是一个劲的喊着口渴,有时哭,有时叫,有时笑,胡言乱语,像个癫狂。
阿舜焦急起来,问道:“我娘不会出事吧?”
赤木闭眼摇头,过了一刻,老妇人虚脱,安静下来,至下半夜又身体发冷,躲在棉被里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病情大好,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谢谢先生,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这一点钱就请你收着吧。”阿舜恭敬地捏着两百块钱往我手心里塞,。
我硬是不要,说,“不要你们的东西,你们把河神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说给我听就可以了。”
说实在的,就两百!倒真有点看不上,不过,人家一个农家妇,两百也算是大额开销了吧,我硬是塞了回去。
阿舜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那个河神不是个好神,大家都是知道的,去年的时候,有个新过门的媳妇是外地来的,她死都不肯往身上抹,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摆渡的老头不愿意载着她,她就在岸边跳着脚骂河神,骂的可难听了,骂到后来,她竟然开始往河里淌。”
阿舜按着胸口,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继续说道:“大家都瞪着眼看河面的水波荡来荡去,呼吸都不敢大声,眼见着新媳妇越走越深,突然一脚像是被什么给绊住了似的慌张惊叫,船上有个男人就跳下去救她,没想到,她突然哈哈大笑:‘你们怕什么呀?我在逗你们玩呢。’。
只是新媳妇的笑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一片突然冒出来的荷叶漂着,水下的东西似乎撑着这片荷叶往新媳妇所在的位置荡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