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兰若坊的绿倚姑娘到了,说是提前预订了的,来给爷献艺的,爷可有指示”厢房外响起了侍卫墨染的声音。
圣女此时已打坐一刻钟,也睁开了清冷的杏眼,朝姬陌钰点点头。
“进来”姬陌钰若清水击玉石的嗓音让站在门口的绿绮脚步顿了一下,旋即面带微笑抬首推门而进。
只见伴看房门的开启,带着一阵春寒清冷的同时,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被眼前怀抱古琴的绝色妖姬吸引,但见峨眉如远山含黛,一双翦瞳若秋水带着淡淡的哀愁,额间的莲花花钿栩栩如生,两靥如春晓拂花般娇艳,身量比一般同龄女子高挑,身着一袭藕粉色云袍,袍摆裙摆处绣了一圈菡萏亭亭玉立出碧荷,青丝如瀑未束披散及盈盈一握的腰支,头上带了一圈翠绿枝条编制的花环,没有一般歌伎的风尘气,清新淡雅中又极致妖娆,随着那女子袅袅而行,只觉得扑面而来的诗意和生机无限。
若说圣女是雪莲般清冷的仙子,让人在在遥不可及中感到不可触摸而心生宁静,那么眼前这位此刻就是那眩目惊艳的春之使者,让人在如沐春风中欣然追逐而甘愿沉沦。
“小女绿倚见过各位爷,特来为各位献上一曲”声音反而清脆中带有甜糯,如黄莺般婉转。
姬陌钰只见眼前女子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在扑闪,有种莫名的烦躁感,陌生中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越想回想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抬眸吩咐道“开始吧”。
绿倚起身朝房中屏风后面走过,透过寒梅映雪的屏风看到清影从容在琴台后坐定,执手拔弦,琴音乍起,低如流风呜噎而过,又骤如高山流水般冲击玉石,又婉转回头奔向大海,意境开阔高远,又似走入柳暗花明又一村,静谧而美好,那是平凡人对生活的向往,复又如身临万丈雪源,满树寒梅竞相开放,只见伊人在雪中回眸旋转吟唱:
伊人对镜贴红装,哪堪心绪映悲伤,情难却,终彷惶
一朝春尽花残月,相思歌引九重阙,思辗转,眷丹枫
倚阑望穿东江水,落英翩跹携花魂,漂无依,行风波
本来原先有些烦躁的众人心中立马恢复平静,圣女的目光中有着不可思议的惊讶!而姬陌钰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仿佛他明明以前听过这首曲子,却说不出在哪里听过。
“啊,着火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数道破裂声交错响起,紧接着房内一片漆黑,有风声飒飒而过,兵器刀戈碰撞声不绝于耳,似有人推翻桌台,数道黑影如一阵风般转旋后,绿倚感觉瞬间有人在身后,一手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一手生生擒住她双手,力道之大让她本能难争脱,于是作罢。
待有人疾步破门而入,厢房内已重新换上了新的琉璃盏灯。
房内复又响起急切的惊叫“殿下,我们的圣女不见了”,这时绿倚才借机扭头看清胁迫她的人是姬陌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