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芳听到黄绩的话,忙取出带来的手术器材,黄绩让龙昊把从林大爷那里找来的烈酒倒出来,伸出自己的两手,淋了个湿透,然后让吴小东从三营一连挑出几个强壮的战士,把孙军长按住,孙军长看到那几个战士作势要上,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忍得住。”那几人就看着黄绩,黄绩转身对孙军长说道:“军长,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军人,你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我现在是医生,伤员要听我的话,希望你配合。”说完也不待孙军长再说,就对那几个战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那几个战士听到团长的喝问,忙伸出手来,把孙军长牢牢按住,孙军长看到这个架势,哭笑不得,只好任他们折腾。
黄绩看到几个战士已把孙军长按住了,就取出手术刀,在一处火上仔细烧了一遍,然后接过龙昊递过的烈酒,喝了一口,然后一下喷到孙军长的伤口处,向几个战士略一示意,右手的刀就向孙军长的右肩落下,孙军长顿时感到一阵巨痛,浑身就要抖动,却被几个战士死死按住,一点也不能动弹,只是脸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两个牙关开始紧咬。
杜秀芳见状,忙把一块干净的破布塞进了孙军长的嘴里。
黄绩却视而不见,用手术刀割开伤口,仔细寻找着藏在里面的残留弹片,过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块不到一厘米的如指甲大的残留弹片卡在孙军长的肩胛骨上,黄绩用刀拨了一下,纹丝不动,只是孙军长却再也忍不住了,昏了过去。黄绩把心一横,把右手的手术刀交到左手,伸出右手,让龙昊用烈酒再淋一遍,左手用刀拨开腐肉,右手拇指和食指伸了进去,捏住弹片,略一凝神,陡然提起,那块弹片应声而出,黄绩脸上冒出了汗珠。杜秀芳见状,忙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水,黄绩看了一眼那个弹片,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小心地用刀割去孙军长伤口上的腐肉,过了一个小时,才把伤口清理干净,然后又用烈酒浸透棉花,把伤口小心地清洗了一遍,昨天黄绩寻来的草药早让战士捣碎,黄绩取了过来,轻轻地敷在孙军长的伤口上,示意杜秀芳用绷带小心地包扎好,黄绩则坐在一边边休息边指点。包扎好后,让几个战士把孙军长抬到一边,让他休息。
接下来,黄绩又用了两个小时替熊师长做了手术,做完这一切后,时间已是十二点了,先头部队和后勤部队都已在林大爷的小儿子的带领下向那道雪岭出了,看到黄绩给两位长做完手术,也顾不得孙军长和熊师长还没有醒过来,吴小东带着三营的战士抬着两位长就向前出,黄绩休息了一会儿,也和杜秀芳骑上马与小分队一起向部队追去。沈得山的一营负责断后,大家向林大爷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开了丁家嘴。
远看那道雪岭并不高,谁知走近一看,却是高得吓人,厚厚的雪掩埋了上山的路,到处是一片耀眼的雪色,好在有林大爷的小儿子带路,后面的部队就跟着前面的脚印往前走,那几十个儿童都被扶上了马背,其余的女红军则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往前走。
黄绩骑马走到雪岭下,就把马让给了一个伤员,与谢云飞,彭勇、杜秀芳一路往前走,身后是追上来的独立团一营,黄绩听到沈得山的一营全部跟了上来,就吩咐了沈得山几句,然后迅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黄绩现杜秀芳累得走不动了,黄绩看到她娇弱的样子,心里一阵怜爱,干脆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她拉起,放在背上,背起就走,杜秀芳一脸羞红,欲要抗拒,却哪里能挣脱黄绩的手,只好随他去了,心里却是一阵芳心狂喜,真想永远在他背上不再下来。
走了近一个小时,前面的部队已走到了雪岭的最高处,下山的路比较好走一点,有的同志干脆把枪抱在怀里,就顺着山势往下滚去,看到有的战士一身是雪从地上爬起来,很多同志都哈哈地笑起来。
黄绩走到雪岭的高处,放下杜秀芳,回望了望来时的路,只见群山连绵,山下是褐色的土地,山顶是雪白的积雪,不由感慨万千,想起了主席的那著名的《沁园春雪》来,不过黄绩可不敢高声朗诵,要知道这个时候,主席还没有写出这词来。
下午三点,部队顺利通过了那道雪岭,先头部队根据预定计划,迅向山下的一个村子扑去,这个村子不很大,只有五六十户人家,先头部队到了那里后,迅封锁了村子的所有道路,把整个村子控制起来,随着大部队的赶到,整个村子被独立团这支部队全部塞满,开始那些村民看到来了这么多当兵的,很是畏惧,后来见到这些当兵的并不扰民,而且除了不允许村民外出以外,态度也十分和气,才慢慢消除了戒心,与独立团接触起来。
孙军长和熊师长都是在担架上醒的,两人醒来时看到担架在不断移动,而自己却被牢牢的捆在担架上,一点也不能动弹,心里很不舒服,还是战士解释说这是团长特别交代的,说是上山的路很陡,所有的重伤员都是这样处理的,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