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听罢略有思索,而寻生只顾环绕四周,青山绿水,不愁没有好景色。
“晏洋,你怎知我两有事停留?”
晏洋突然语塞,然后支吾了半天才道,“你们两人停在路中间,呃,且你们二人脸上有特别的花纹”
“此花”,江黎欲要解释他们脸上的纹花。
“嘘,你听。”
晏洋示意江黎停止作声,而自己却是一脸狐疑,“罗刹鸟的声音?”
“罗刹鸟是什么鸟?”,江黎曾未听说过。
“那不是鸟,那东西隶属鬼族,人称罗刹,喜食人的眼珠子,我们得赶紧离开山间,去往有人家的地方。”
晏洋如此说罢,三人便立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鬼族的族人遍布中原各地,但互相又做不到和谐共处,说是鬼族,倒不如说是人们对长相恐怖,行为怪异,不可沟通的物种的总称。
夜半子时,三人行进到了一片林子里,有人家处今夜难寻,而头上盘旋着罗刹鸟,敏捷的身影穿梭于林木之间,所过之处叶叶纷飞,凄惨的叫声更是令森林都不禁寒颤。
“你们可有乘手的武器?”
两位少年听罢都纷纷摇头。
晏洋见状不禁着急了起来,心里却骂起鲁将军,该死的鲁将军,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一趟就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东西看来是跟定我们了!”
“我们还需多久才可以到古侯城?”
“今夜怕是到不了了,我们找个地方升火,鬼族一般怕火!”
三人停鞍下马,迅速从周围找了干枯的枝叶堆了起来,晏洋拿出打火石不停敲打出火花,“快起火,快起火!”
罗刹鸟估计是看到了晏洋指间跃动的火花,它向其迅速俯冲而去,仿佛是黑夜抛出的暗器,借助月光,江黎看到了一个身影快速地冲了下来,“小心!”
罗刹鸟的俯冲带来了一阵狂风,两位少年纷纷重心不稳,屁-股着地。
而那一堆干枯枝叶也被冲散,漫天飞舞。
这一下,寻生在狂风四起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它大概的模样。
它双目无珠皆是眼白,有发,面相褶皱,有手有爪,张开的臂膀便是它的双翅,体型与壮硕的成人一般,飞在天上犹如一只大鸟。
“该死的畜生,你给我下来!”,晏洋拔出他随身携带的长剑,破口大骂。
罗刹鸟怕兵器,锋利的剑能伤它,但是它却不怕一把剑的胡乱挥动,对付人族它有自己的办法。
这东西飞行的速度极其迅速,黑夜里人眼几乎捕捉不到,靠快速的袭击是它对付愚钝之人的办法。
但这次它的目标却不是持剑的晏洋,而是正慌乱的江黎。
它再次俯冲而下,目标明确。
“江黎小心!”
寻生将江黎扑倒,帮助江黎躲过了罗刹鸟的攻击,而自己的短袍却被划开了一大口,两人快速爬了起来,警惕着四周。
“快过来!”
晏洋持剑观望,他认为罗刹鸟肯定是怕了他手里的剑,所以它才会去袭击手无寸铁的江黎。
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罗刹鸟缠上了我们?怎么看你们两个也不小啊,这东西怕不是分不清婴儿与少年模样,胡乱攻击!”
“小心它的爪子!”
寻生声音很微弱,江黎察觉到了异样,转眼看向身旁的寻生,看到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寻生短袍破开的地方已是一片暗红,想必方才罗刹鸟的爪子划破短袍的同时也划开了寻生的皮肉。
“小心!”
晏洋大喊,冲着罗刹鸟飞来的地方一挥手中的长剑。
乒——
罗刹鸟如同枯木般的双腿长着尖利的爪子,其与坚硬的长剑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惊扰了整片树林。
脆响之后,罗刹鸟向远处飞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你们两人可带有钱财?”
晏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两位少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只有一袋银子。”
种花人不知道银子的贵重,一般中原人去幽兰也是以其他东西交换花种和成花。
“一袋?”
晏洋的神情突然兴奋了起来,“若此途无险,你们当付我些银子。”
“此等再议,领我们到古侯城,银子自然会给你,寻生负伤,我们得找地方处理他的伤口!”
晏洋回头一看,寻生果真是受了伤,他又开始急了,“我们得赶紧升起火来,要不然这罗刹鸟不会走的。”
江黎扶着寻生靠坐在树下,而自己则遍地找枯木以便生火,而晏洋则盯着远处的黑暗,持剑戒备,生怕黑夜中的危险把自己的生命给草草结果了。
那罗刹鸟方才与长剑硬碰硬,没能用爪子弄碎那把剑使它很恼火,此刻的它变得非常的暴躁,愤怒的叫声回荡荒林,恼羞成怒大抵如此。
它的身影再次袭来,但它似乎已经认准了江黎,对靠树边的寻生丝毫不理会。
晏洋只好持剑上前与之搏斗,罗刹鸟确实是抓狂了,它不再依靠突然袭击,而是直接在半空与铁剑硬碰硬。
晏洋用剑挡在江黎的前面,姑获鸟的双爪紧紧地抓在晏洋的剑身上,铁剑虽然锋利,但还不足以割伤它的爪子。
晏洋腾出手来,将打火石扔到江黎的旁边,随后又赶紧握住剑把,不然唯一的防身武器就要被它给缴走了。
罗刹鸟不断地挥动着翅膀,地上的枯叶凌乱飞舞,江黎难以把火点着。
它的双脚看上去枯瘦,但其力气却出奇的大,晏洋持剑的双手已经感觉到使不上力气,身子跟着剑被罗刹鸟拽着甩来甩去。
“江黎,快点!我顶不住了!”
话刚说完,晏洋就被甩到了一边,剑脱了手,他现在手足无措,而今夜唯一的希望,就在江黎可能点起的那团火上。
江黎这边也焦急万分,他跪对着一堆枯木,即便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但还是奋力地将两块打火石不断撞击,可这火就是点不着!
风不知从何处起,透过皮肉吹进了江黎后背的脊梁骨里,这股风叫他恐惧,叫他冷汗直冒。
夏季的夜风竟也能吹得他浑身哆嗦,罗刹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重新收集的枯木堆正被风吹得摇晃,争着逃离。
“快起火!”
江黎慌乱的内心无助地呐喊着,十五岁的幽兰少年此时第一次无助到不自觉地湿了眼眶,而黑夜的暗器,它只认得喷洒而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