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婚期越来越近,嫁妆一箱笼一箱笼地抬进院子。
洛凝常常看着大红的嫁衣发呆。
直到腊月初八那天,程刘氏送来了一架精美的小檀千工拔步床!
她像被抽了魂似的差点昏倒,幸好当时宛嬷嬷就在身边,不然定要吃一番苦头了!
千工拔步床源于清代,怎么会穿越到类明的时代呢?
而且这么巧,跟她前世的那一张几乎一模一样!
接下来一整天,她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呆在内室哪都不去。
菡萏很着急。
宛嬷嬷给她把过脉,身体没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宁,便笑道:“没事,待嫁的女儿都会有这个过程的,你们不要打扰,随她去吧。”
洛凝抱着膝坐在窗前,透过水红的色的水绡纱望着外面。
天空茫茫的,除了云还是云,就像她的心,除了荒芜,还是荒芜。
前世,她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他叫李子贺。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自己家楼下。
洛凝匆匆冲进即将关闭的电梯,一头撞进了李子贺怀里,抬头陷进了他像星空一样的眼睛里,像包容了无垠的璀璨星河,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长发凌乱,一脸惊愕的傻气样子。
他长得很帅气,耀眼如朝阳,脸上带着坏坏地笑,对她的“投怀送抱”十分乐意,还把呆住的她抱在了怀里。
洛凝叫了一声。
李子贺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衬衣上一片油污,顿时黑了一张俊脸!
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洛凝。
原来她手上提着一只纸袋,袋口正好伸出一个烤鸭头正看着他!
就是这么狗血,洛凝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是因为烤鸭污了李子贺的新衬衣,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洗衣服。而且两人还是邻居。
真是奇妙的缘份啊。
可是洛凝好烦啊,其实她是淑女来着,怎么今天这么冒失呢?
衬衣洗不干净!
她羞愧不敢见人。
磨蹭了许久还是不得不面对。
李子贺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大方地展示着完美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好像她是客人,他才是主人。
洛凝的脸都快烧熟了,根本不敢看,正想说“我赔一件新的给你吧。”
还没开口,李子贺指着沙发上的没有收起的琵琶问:“你还会弹这个?”
洛凝的爸爸是历史教授,妈妈是古典音乐老师。
她学的民族舞蹈,精通多种传统乐器。
传统家庭的她也非常的传统,第一次遇到“坏男孩”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傻傻地说“是”。
然后他一说弹一曲吧,她就傻傻地弹了一曲,后来想想,弹的是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李子贺当时十分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眼神沉淀,沉淀,沉淀,像海水一样深邃神秘,又像即将喷发的岩浆。
她几乎弹不下去,因为看着李子贺的眼睛,她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鼓乐。
那是心动的声音。
她爱上了他,一见钟情。
李子贺开始追求洛凝。
他是abc,中文说不利索,先是趴在隔壁阳台找洛凝学,两人熟悉了就爬窗,再熟悉了就干脆住进了洛凝家。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个星期,两人确定了关系,就把两家装修成一家,把两个大阳台做成一个宽阔的露台,像空中花园一样种上花花草草,她经常坐在秋千上弹琵琶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