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拜师仪式吗？”南宫离商在一边突然问道。
“没仪式。哎你烦不烦，别打扰我跟我徒弟。一边玩去。”丹青子不耐烦地冲南宫离商挥挥手。
南宫离商皱皱眉，走开了一些，坐在凌微子屋前的一棵大树下，一双俊目远远看着宫凌，她正和丹青子凑头蹲在那儿，捣鼓那一堆骚气哄哄的雷兽粪。
俩人似乎说了点儿什么，然后丹青子突然眉开眼笑地用手在地下一画，又一启，地下出现了一个三尺多宽的坑。
宫凌呢，跑到旁边的一棵月华树下面，开始拣枯树枝。
月华树是一种神奇的树，每天早晨叶子都是银色的，然后才渐渐变绿，到了夜晚又开始渐渐变成银色。
此时，金色的晨光透过月华树银色的树叶，照在还穿着短袖短裙的宫凌身上，她雪白晶莹的皮肤闪着金色银色的光，看上去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精。
对，小妖精。
偷心小妖精。
南宫离商此时，已经无法再去猜度，眼前的宫凌是不是真正的宫凌了。
她看上去的确是宫凌没错，可浑身上下透着难以捉摸、难以驾驭的古怪，让一直几乎凌视万物的南宫离商有些头大。
刚才，他并不是故意要欺负她。
只是那天她吃下言真符后的话，让他一想起来就心如刀割。
——“这颗心里即使有你，可那也不是我的。”
什么意思？
她会不会是用了符门的什么古怪咒符，让身体虽然是宫凌的，而灵魂却是另一个人的？
如果这样，他一定杀了她！
——不，不会。凌微子给她看过，她明明只中了锁灵符。
南宫离商皱紧眉头，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还是等着三个月后，无妄宫那边查到的结果吧。
南宫离商盯着宫凌，看她抱着枯枝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把枯枝扔到了丹青子弄出来的坑里。
丹青子用手一指，忽然，一团红彤彤的火光冉冉地冒了起来，枯树枝霹雳巴拉地燃烧着，冒起淡淡青烟。
南宫离商皱皱眉——那没正形儿的师徒俩玩儿什么呢？准备生火做饭？
丹青子推门而出，他换了一件长衫，手里还是端着那个银药罐，把一些黑色药渣倒在了一棵树下。
“他们这是要——”凌微子淡若晨曦的细长眼眸看着那团火光，长长的眉毛轻轻一挑。
他对顽皮师傅的行为一直猜不透。
比如师傅最喜欢躲在门后吓唬他，比如师傅明明身为药圣却不喜欢靠丹药进补，比如师傅这次一来，就嚷嚷说想收有影女发丝的那个姑娘当关门小弟子。
在他看来，那位姑娘虽然天赋奇高，可师傅见都没见一面，哪至于非要收她当关门小弟子呢？
“一个顽童老师傅刚收了个调皮小徒弟，俩人准备生火做饭吧。”南宫离商站在凌微子身后，也看向那团火光，“或者他俩密谋，想烧了你这些奇珍花药也不一定。
听见“小徒弟”三个字，丹青子淡淡一笑。
师傅到底收了这个姑娘，怪不得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这位姑娘，缘法当真不浅。
“师叔祖，你当时给我爱妃看腿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南宫离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爱妃？”凌微子淡淡一笑，“那姑娘除了中了锁灵符，没什么异样。”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她行为有些古怪？”
“如何古怪？”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灵符或者异术，能让一个人的灵魂跑到另一个人身体里面？”
凌微子略微沉吟了一下，答道：“有。符门的拘魂符和一种叫血煞的异术，都能达到这个目的。只是，拘魂符制作相当繁复，据说只有尸杞才能做的出来，而血煞失传已久。你难道怀疑——”
“那种了拘魂符或者血煞，是什么情形呢？”
“这两种法术，都是灵魂寄生，会让原主非常痛苦。其他的，我也了解不多。”
“那我爱妃——”
“不会。那位姑娘除了血液特殊、中了锁灵符之外，没有任何异常。至于古怪吗——”凌微子向宫凌看去，只见她一身短袖短裙，在师傅丹青子身边指手画脚、没大没小、蹦蹦哒哒的，一会儿像江湖豪侠，一会儿又像个顽皮幼童。
丹青子微微笑了笑：“古怪是有那么一点，但恐怕也只是性格使然。”
“谢师叔祖。”南宫离商听见凌微子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
凌微子轻袅地向二人跃去，刚到二人身边，就听宫凌喊道：“可以了，埋上！”
丹青子听话地用手一指坑边的土，土呼啦啦倾覆在火坑里，盖在着着火的枯枝上，升腾起好大一股黑烟，熏得丹青子一脸黑。。
“然后干什么？”丹青子摸了一下脸，笑嘻嘻地看着宫凌，等着她下一步吩咐。
“别急，等吧。”宫凌看着那堆黑烟，拍拍丹青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