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月17日凌晨一大早,楚有舰管带朱声岗、楚材舰管带赵进锐、楚谦舰管带王克熊、楚安舰管带杨树庄、以及楚同舰管带张寿锡,就带上卫兵,一同向武昌城内蛇山南麓的“抱冰堂”赶去。
原来,昨天革命军司令部总长王麟,来汉口顺道看望海军将士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拜托赵进锐等人,今早过来给革命军士兵,讲解江防的重要性,以及如何以路基炮台防御军舰突袭的策略。
王麟有感于另一时空,革命军轻敌大意,疏忽了江防,结果予清朝海军以可乘之机,造成惨重损失的教训,早就在筹划如何防患于未然,视察海军将士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做下了这一安排。
“声岗兄,前日黎都督前来接收我们海军的时候,只是勉励我们为革命尽力,似乎并没有说起革命军皆由王总长指挥一事啊?我们本来是冲着黎都督的名义才愿意留下来的,如今看来,黎都督并没有掌握革命军的实权啊!”路上,楚材舰管带赵进锐小声叹道。
“楚”字头六舰,除楚豫舰管带陈德龙,是瑞徵委任的私人外,其余五舰管带尽都同情革命。这五人,又以楚有舰管带朱声岗资历、威望最高。朱声岗曾为北洋舰队“定远”舰驾驶大副,后来北洋舰队在中日甲午一役中几乎全军尽墨,朱声岗侥幸逃得性命。前些年,清政府重建海军,毕业于福州船政学堂的朱声岗,即被委任为楚有舰管带。
“楚”字头六舰,是张之洞督鄂时留下的一份“遗产”。19o4年,张之洞筹措白银近236万两,向日本川崎造船厂订购了“楚有”、“楚材”、“楚谦”、“楚安”、“楚同”、“楚豫”等6艘同型浅水炮舰。19o7年,6舰分两批先后到华,上面各装备12o毫米主炮2门,76毫米和25毫米副炮各2门。
“进锐,慎言!我们既然已经参加革命军,就没有回头路了。黎都督毕竟不是革命党,革命党人不放心把军政实权放到他手里,倒也说得过去。况且,革命军领王总长,大家也都见过了,气度宽宏,承诺绝不插手我们海军的指挥,海军局局长用的也是前海军帮带朱孝先,亦是我们海军袍泽,在此人手下做事,目前看来,我倒是十分放心。”朱声岗摆了摆手,轻声道。
“可是,黎都督才是我们海军一系出身,由他领导我们,不是更好吗?”楚同舰管带张寿锡插言道。
“这却未必,王某倒觉得总长才是真正看重我们海军!”楚谦舰管带王克雄反驳道。
“我观王总长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心思深远,此次召集我们,恐怕不仅仅是让我们给6军讲述江防那么简单。”楚安舰管带杨树庄点了点头,补充道,五人之中以他最有心计。
“声岗兄,你说萨统制也同情革命,萨公乃蒙古贵族出身,恐怕不会附和革命吧?”杨树庄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树庄兄,我知道你对满蒙贵族十分反感,不过萨统制此人在北洋舰队服役时,就是我的老上司,我对他十分了解。你也知道,其实我们海军,十之七八,都是同情革命的,萨统制亦久抱救国之念,如今朝廷腐朽,已无能为力,萨统制迟早必投奔革命。”朱声岗温言作答。
“也是。若朝廷调来海容、海琛等主力巡洋舰,革命军方面只有我们五艘浅水炮舰,却是不好抵敌。希望司令部能够策反更多的海军归顺革命军吧!”杨树庄轻轻一叹,他却不知道,若非王麟的出现,他所统带的楚安舰,由于革命军没有过来接收,只得重归清政府的怀抱,这一天中午,就不得不随同楚有等舰,奉命向革命军的刘家庙阵地轰击。
朱声岗等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谈论,卫兵紧紧地跟在后面,不多时就赶到了“抱冰堂”。
“抱冰堂”一名取自于张之洞晚年的号(张之洞晚年号“抱冰老人”),是张之洞离鄂之后,湖北军界人士,为“追思”张督鄂近二十年,集资所建。大厅宽敞,足可同时容纳二三百人。王麟以此地离军政府颇近,特拨做革命军军官聚会和集训之所。
朱声岗等人到达时,王麟正领着程正瀛、云澜等人,在台阶上迎候。
“朱管带、赵管带、王管带、杨管带、张管带,海军尚未安顿好,就劳烦你们一大早跑过来给6军弟兄上课,麟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王麟含笑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