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沈月尘免不了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只是,依着她自己的想法来看,孙氏梦魇一事,未必真的和秦氏有关。
院子里,只有秦桃溪一个人养猫,而孙文佩又偏偏被像猫一样的怪东西所吓到,所以,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件事是秦桃溪所为。如果,真是秦桃溪做的,那她毫无以为在作死!
沈月尘不喜欢用猜的来决定事情,仅凭孙氏的一己之言就断定秦氏有错,何况,孙氏又说的不清不楚,模模糊糊。而且,昨天晚上雷雨交加,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她,也只会是人,不会是猫。
猫最怕水,不会在大雨天随处乱爬乱窜,出于生存的本能它们会躲起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避雨。这是科学,不是猜测。
沈月尘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孙氏,她的确不像是在演戏,但如果她真的在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的话,那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孙氏梦魇一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和大夫人的耳朵里。老太太和黎氏听了之后,虽然没有出言责怪,但神情已有微微地不悦,沈月尘连忙起身与她们二人福了福,轻声道:“妾身会将此事彻查清楚,让孙姨娘安心养胎。”
不论如何,秦桃溪身边的那只琉璃是不能留了,必须趁早送出去,免得再惹事端。
老太太微微沉吟道:“会不会是她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月尘闻此,故意没接话茬儿,只听黎氏淡淡开口道:“按说是不会冲撞了什么的……咱们昨天才刚刚去了观音庙祈福。”
老太太轻叹一声:“咱们朱家的孩子难将养啊!尤其是你们长房,能顺顺当当地生下个孩子不容易!”说完这句,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月尘,心里暗道:孙氏这一胎来得虽好,但终究还是庶出的孩子,总是让人觉得美中不足,不可心。
老太太随即又道:“明天,你派人去静虚观给孙氏卜个吉凶,别真是冲撞了什么花神雨神的都不知道。”
黎氏寻思一番之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快到午时,沈月尘才从正院离开,春茗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待走出拱月门,见四下无人,方才凑到沈月尘的的跟前道:“小姐准备怎么做?奴婢觉得这是个扳倒秦姨娘的好机会……”
秦氏素来狂妄跋扈,难得有把柄落在小姐手里,若不趁此机会给她点厉害瞧瞧,那就太可惜了。
沈月尘一直保持着沉默,她心里何尝不想把秦氏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可是,在深宅大院之中,凡事都要小心翼翼才可。她不想被人当作枪使,尤其是被孙氏和秦氏这样各有所图的人。
沈月尘怔怔出神,半晌才问春茗道:“孙姨娘怎么样了?大夫请来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怎么都没怎么样。”春茗回道:“大夫说孙姨娘只是虚热内灼,心失所养,只需养心安神,甘润缓急,慢慢调理才可。”
慢慢调理?好一个慢慢二字,不管是有病没病都能靠它遮掩应付过去。如此一看,孙氏的身体果然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故意想把事情往大里闹一闹而已。
沈月尘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吩咐道:“回去你让院子里的小丫鬟分作两帮,每天轮流上夜守在孙氏的屋外,留意屋里院外的一切动静,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想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
“其实,奴婢们已经照顾得很细致了。”春茗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秦姨娘呢?小姐准备怎么办?”
沈月尘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和疲惫,道:“依着她的性子,就这样被孙氏反咬一口,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得,我先去瞧瞧再说吧。”
沈月尘径直去了秦氏的卧房,谁知才一进屋,就扑面而来一阵温热的异香。
沈月尘觉得这香味甚异,连忙抽出帕子轻轻掩住口鼻,抬眼看向坐在在椅子上打扇子的秦桃溪,微微蹙眉道:“大热的天,妹妹这是在煮什么呢?”
秦桃溪在屋子中央放了个炭炉子,而且,炉子上烧着一只砂锅,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熏得满屋子都是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