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封进竹溜到铁匠铺。
曾经有人对他说:你头上的角,别的不管用,唯独铁匠的大锤管用,你想想,生铁那么硬的东西都能被铁匠锤化了,你的角能有铁硬?进竹想想也是有道理。
铁匠是个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满脸麻子,古铜色的肌肤上铺着一层油光,闪闪发亮。
当他听懂了进竹的来意时,不觉发笑,他觉得眼前这个孩童真是可爱至极,虽然他们每天都在“叮叮当当”敲打着烦躁。
“小娃娃,我这铁锤下去,你那小脑袋不就成了西瓜?”铁匠挥舞着手中的大铁锤说道。
“不要敲我脑袋,你把我头上的角敲碎就行!”进竹认真地说道。
铁匠摆摆手,转身又“叮当叮当”敲打起生活来。“小娃娃,外边玩去,勿在此处消遣俺。”
进竹不明白铁匠为什么不愿意帮自己敲碎犄角,可能,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永远不懂。
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空手而来?可是,自己又没有钱!对了,回去挖几只红薯给他!
进竹出了铁匠铺,他记的很清楚,郊外的菜园里红薯特别多。
路过集市的时候,他停住了,前面围着一圈人,正热闹得紧。
穿过人墙,他看到场地上一个青年汉子在演练刀法。汉子把手里的刀舞得风声水起,阳光下,只见耀眼的光芒闪烁。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鄙人初到贵宝地,身无分文,肚内饥饿,献丑武艺,有赏识的,就捧几个钱,赐顿饱饭,不胜感激!”
进竹认得那汉子,便是昨天在城堡外遇着的人。
进竹看他今天这副可怜相,顿时心生怜悯。
“嘿,那汉子,我没钱,你等着,我去给你挖几个红薯充饥。”进竹对着青年汉子喊道,随即,飞奔着跑往郊外菜园。
回来时,那汉子还在,面前一个破碗无人问津。
“给你红薯!”
汉子认出进竹,接过红薯,笑道:“昨儿没吓着你吧!”
进竹摇头,看他手里闪闪发亮的刀。
汉子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痴迷的眼神,说道:“咋的?喜欢这刀?这刀叫九环虎头刀”
进竹还是摇头,伸手去摸刀。
“小童,不能乱摸的,锋利得厉害。”
进竹听说锋利,急问道:“砍得断石头么?”
“莫说是石头,就是削铁块,也就是遇着泥巴似的。”汉子吹嘘道。
“我不信!你削给我看看。”
汉子撇撇嘴,不高兴地看着进竹,说道:“我试给你看!”说着,便四处寻铁块。
不期,前面正阔步走来一硬汉,头戴皂巾,两眼似铃铛,虎背熊腰,令人生畏。
汉子向前打拱作揖,看着他腰间挎刀,说道:“劳烦借刀一用!”
“借刀做什么?”硬汉疑惑道,“你是何人?未曾见过!”
“鄙人姓陆,名梁,初到贵宝地,时才小童要我试刀,不期遇着你,侥幸一试!”
“试刀?”硬汉纳罕道,“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怎么到‘宝煦源’来的?”
陆梁没有回答硬汉的提问,只是一味要求试刀。
硬汉把虎眼瞪得溜圆,拨出腰间挎刀,怒道:“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嚷着要试刀,叫你知道我八卦刀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