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今天怎么变聪明了?一猜就猜出来了!”香荷笑着放开手,嘟着小嘴看着封进竹,模样煞是可爱。
封进竹想说:除了你,还有哪个女孩子会惦记我呀!
但他没有这么说,转过身来看着香荷,一月不见,她似乎更瘦了,也更好看了,长成了一张瓜子脸,脸蛋还是那么白皙莹润,仿佛上面铺了一层水,轻轻挤一下,便能挤出水来,瓜子脸,柳叶眉,再配上丹凤眼,她的美貌不输于他曾经暗恋的储含秋和花莲溪。
香荷见封进竹一直痴痴地看着自己,心里已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两片红霞,眼角掠过一丝媚态,娇嗔道:“为何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我长了三只眼睛,两只鼻子?”
进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转过身来凝望别处,笑而不语。
突然,身后一声沉闷的声响,随之,香荷“啊!”的尖叫一声。
进竹听到声响,急忙转过身来,只见香荷躺在地上,旁边有只沙袋,正是自己每日练拳的沙袋,今日贪懒,解了绳子放在树干上,没想到会掉下来,还砸中了香荷。
进竹惊慌,一把抱起香荷,呼喊道:“香荷,香荷”
香荷微闭双眼,似沉睡了一般。
“哎呀!都是我不好,要是把沙袋拿下来了多好!”进竹急得手足无措,心里深深地自责起来。
“香荷,你醒醒啊!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进竹轻轻摇晃着,香荷依旧微闭眼帘。
“怎么办呢?”进竹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去找师父?怀大人?可是,万一被人发现,我倒不要紧,会连累了她呀!”
进竹又一把把香荷揽进怀里,带着哭腔道:“香荷,你醒醒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我带你去找怀大人!”进竹喃喃自语道,接着,抱起香荷就走。
突然,怀中的香荷“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惊叫道:“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进竹连忙把香荷放下来,摸着胸口,喘着粗气道:“香荷,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香荷掩袖偷笑:“看你着急成那样,我心里就好笑!”
“我能不着急吗?”进竹道,“你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多叫人担心!”
香荷娇羞地背过脸去,良久道:“钱水,这儿怎么会有沙袋从天而降呢?差一点就砸到我了!”
“我我绑树上没事练着玩。今天忘了拿下来!”进竹支吾道。
香荷又道:“还有,你念叨着的怀大人是谁?”
“哦不知道是谁。”
“钱水,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刚才吓傻了?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香荷面露严肃地看着封进竹道。
进竹不吭声,他无法回答,他不能把他的身世全盘托出,因为,那样寓示着危险和灾祸,同样,也会害了香荷。
香荷见进竹不说话,又一把夺过进竹头上的帽子:“这么热的天,还戴着帽子,我看你八成是热傻了!”
对于香荷突如其来的夺帽动作,进竹猝然不防,想要两手护住,帽子却早已被香荷拿在手里。
“钱水,你头上长着什么?”香荷一眼便望见进竹头上一截巍巍矗立,足有十公分长的黑色物体。
进竹一边用手去遮挡头部,一边说道:“把帽子还给我!”
香荷才没那么听话,一只手把帽子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伸过去摸进竹头上的黑色物体。
进竹没有避让,香荷仔细摸着,良久,吓得跌坐在地上,面露恐惧道:“钱水你头上怎么长角了?你是妖怪吗?”
“不,香荷,我不是妖怪,我是人!请你相信我!”进竹连忙做出解释,伸手过去搀扶香荷。
“你不要过来!”香荷惊悸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你是人?头上怎么长着角?”
“香荷,三言两语和你解释不清楚,即使我是个妖,也绝对是个好妖!”进竹面露无奈,心怀诚恳道。
“你真的是妖?”香荷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两眼似乎不相信似的看着封进竹,然后,直往坡上走,不时地回头观望。“我走了!帽子还给你!”
“香荷”进竹叫喊着跑过去,香荷惧的撒腿就跑。
“香荷,你别跑,我不会伤害你!”进竹急得跪在地上恳求道。
香荷停住了脚步,却远远地和封进竹保持着一段距离。
“香荷,你可以远离我,但是,我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头上长着角,否则,我在这东源郡府便待不下去!”进竹哀求道。
香荷没有作声,只顾拼命奔逃,消失在暮色中。
“她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封进竹轻叹一声,心里感到万分失落难过,就因为头上长了一只独角,就被人误认为是妖怪!是异类!是魔鬼!
他真想把这只角砸碎!
事实上,他曾经努力尝试过砸碎这只独角,用石块,铁锤,还有陆梁的九环虎头刀,但都没能成功,角,依然坚硬如故,替他挡了储含秋的铁枪,白虎怪的虎掌,盘迁的钢刀,如果,没有这只角,他也可能没有这么坚硬的头,当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因为数次犯险,他的角,功不可没。
但也正因为长了这只角,他从小就被人歧视,还被残酷地剥夺了练武习文的权力,卑躬屈膝在封家堡,更不知道父母是谁,只能寂寞孤苦伶仃地惆怅徘徊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世事,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他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独角的不断长长、长粗会带来许多麻烦,到时候,身边人都会害怕他
他想:他注定永远都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