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让上官婉儿喜爱的,是一道名为‘清蒸大河鲤’的菜肴,听报菜名的店小二说来,此鱼是为大河中跳跃龙门的鲤鱼,深夜捕捞清晨便飞车送到洛阳,午时吃来最是肥美原味,这也是客栈的招牌名菜。
不过即便再是美味,上官婉儿食量极小吃得也是非常的少,不消片刻就停下木箸,品起了橘汁。
陆瑾一个人喝着清冽醇香的醴酒,消解暑意,自酌自饮倒也怡然自得。
瞧他这般淡然的模样,上官婉儿好看的柳眉轻轻一蹙,放下手中的杯子笑语问道:“瞧你的模样,为何一点也不着急?难道当真是胜券在握了?”
陆瑾慢悠悠地品咂了一口醴酒,方才不慌不忙地笑言道:“着急又何用?倘若真的不能通过乡试,大不了明年再来便是。
”
“哼,堂堂的北门学士倘若真的考不上乡贡士,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虽然知道陆瑾是在说笑,上官婉儿依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在得知陆瑾参加今年进士考试的时候,上官婉儿心内是无比欣慰的。
毕竟单凭一个区区的棋待诏身份,即便能够为天后撰书成为北门学士,以后也因非明经及第和进士及第的关系,在官场上难有很大的作为,陆瑾能够清晰的意识到此点,当真是非常的不错。
况且现在太平公主对他怀抱情意,以后若有个进士出身的身份,两人走在一起的可能性也能大上不少,上官婉儿还记得那天她告诉太平公主此事的时候,后者是何等的欣慰高兴。
不过,进士真的是那么容易考的么?上官婉儿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再提醒一下陆瑾,让他能够引起高度重视。
心念及此,她在脑海中慢慢地组织着话语,半响轻轻笑道:“七郎,你可知进士考试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让陆瑾为之一愣,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精湛的学问。”
上官婉儿轻叹道:“学问只能说是进士考试中不可或缺的才能,并非算得上最为重要。”
“以三娘之意,那该是什么?”
“自然是与知贡举的关系。”上官婉儿拿起木箸轻轻一敲碗沿,发出一阵清脆震音,加重语气地说道,“我朝选拔官吏通常有三个途经,分别是门荫入仕、流外入仕以及科举入仕,门荫入仕拼的是父辈出身,流外入仕拼的是资历经验,也只有科举入仕,方才是为广大士子开辟了新的天地,至隋朝以来,以科举入仕的官吏多不胜数,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南北朝世族垄断官场的弊端,然而,任何制度都算不得完美,科举制同样也有它的缺点,科举士子在地方乡试、州试中是否考试合格并受到推荐保送,这与州县长官有很大的关系,来到中央朝廷参加最后的省试,则命运又系于主司,也就是负责考试的知贡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