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心疼陆瑾,忍不住出言劝慰道:“七郎,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大仇得报荣归故里,该放下的事情还是应该放下,万不能沉溺其中暗lā”
见到她担忧的眼神,陆瑾勉力的笑了笑,颔首道:“四娘你说得对,往事随风去,不会归来兮,珍惜当下方是最为重要的。”
太平公主轻轻点头,见他终于不再纠结其中,这才露出了美轮美奂的笑容。
来到谢府这么久,陆瑾隐隐觉得缺少了一个什么东西似地,眼下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想了想,这才明白担忧的是什么,登时色变问道:“啊呀,对了,怎么一直不见大郎,侍女们将他抱到何处去了?”
“哼,你现在才想起儿子么!”太平公主嗔怪的扬起粉拳轻轻垂在了陆瑾的胸口上,言道,“本宫知道今日你返乡事情颇多,故而才没有带大郎前来打扰你,想必现在伊萝正抱着他在偏厅歇息吧。”
谢仲武笑眯眯的言道:“七郎啊,小郎君的确在偏厅歇息着,老朽刚才还去看了看,呵,与你小时候生得可是一模一样啊,长大了必定也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此说来,我们谢氏大房终于有后了,你的祖父九泉之下,也可以为之瞑目。”
陆瑾刚才一直还没有机会告诉谢仲武具体想法,此际见再无旁人,觉得也很有必要将事情早对谢仲武说来,以便争取的他的谅解,故而斟酌片刻,轻叹言道:“堂祖父,其实这次我回来,除了想要为阿爷阿娘迁坟之外,更有一事须得向宗族禀告,如今大房一脉已是烟消云散了多年,而我也准备就以陆为姓,故而大房一脉已可视为不在,还请宗族可以重新厘定族谱,重立大房。”
此话方落,谢仲武登时勃然变色,急道:“这这这,如何能行?七郎你可是我谢氏堂堂正正的嫡长孙,岂能够放弃自己的血脉身份,另换他姓?”
陆瑾非常能够理解谢仲武急切与不解的心情,的确,在唐时,宗族乃是同宗族人们相依相靠的根系所在,他更听说在不少偏远之地,乡里抢水抢田都是同宗互帮,共同抵御他姓之家,而宗族的宗长,更可以裁决家族内的大小事务,与族人之间的矛盾,可见宗族的影响力之深。
当初谢睿渊之所以要逐他出家族,除了要断大房血脉之外,更是为了让陆瑾得不到谢氏的认可,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之人。
一个没有宗族为之支撑的人,那是非常凄然可怜的。
而如他现在这般拒绝重新返回谢家,甚至今后准备就以陆姓过完一辈子,对于家族长辈来讲也是非常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