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刚站起来时还有些蹒跚学步的样子,但这一窜之速却实在惊人。参加围捕的众人当中,有不少跟他们都是老相识,这时纷纷惊喝道:
“啊哟,老何你干什么,抓伤我了!”
“你疯了么,干什么冲我使劲,不怕公子责罚?”
“啊!再过来我劈了你!”
这四个妖怪一冲入人群,立刻疯狂扑咬,见机得快的赶紧拔出武器来应对。可是这四妖像是无知无觉,手脚被剁也依旧张牙舞爪,比平时悍勇了不知道多少倍。就这转眼功夫,又有七、八人被咬伤,六、七人沾染了妖怪伤口飞溅出的绿血。
两个白袍老人互视一眼,色变道:“不好,这瘟妖能操控死尸,受伤的人快将伤肢切下来,否则一个传染一个!”这喊话是用神通传出去的,在场人人都听得到,但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好说了。有的人运气太糟糕,被伤及的地方是肚腹、面部,这却教他们要如何切除,将脑袋和肚子剁下来吗?就这么一迟疑,伤口处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痒,随后出的癣疥迅速遍及全身,这些人很快在惨叫声中倒地……旁人若是狠不下心将他们劈成两半,再过十来秒,已经披挂了一身绿癣的尸体就会重新站起来,再去寻其他人的晦气。
被绿血溅着的人,变成这类生化丧尸的速度要慢一些,不过任谁看到几十秒前还在并肩作战的伙计,突然换上一身绿癣然后形同疯狗一样扑上来撕咬,心中难免骇得胆寒。尤其不少人刚才为了求活,不得已将自己被抓伤的肢体斩了下来,现在躯体疼痛难忍,哪里还有斗志?
场中斗在一起,喝斥声,痛呼声,打骂声,混乱不堪。瘟妖却连连冷笑,向着锦衣男子缓缓飘了过来。掺了圣树汁液的雨水打在它身上,依旧令绿烟滋滋作响,依旧令它疼痛难忍,只是这疼痛已经转化成了滔天的怒气。瘟妖原本就是极暴戾的妖怪,像丧家之犬一般先后被两拨人压着打了半天,它终于狂暴了,现在将逃跑一事扔在脑后,只想着将眼前的人好好虐杀了,出一出这半天来受够的气。
两个白袍老人倏地分开,一左一右攻了上来。他们手中的法器品级很高,似是不怕瘟妖的攻击,只是也谨慎地不让瘟妖碰着己身,想来即使有护身罡气,瘟毒也不是那么好抵抗的。而这两人的剑上也加持了固化术,斩在绿烟上亦是令它疼痛难忍。三人斗在一处,只打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白袍老人就喝了声:“固!”
地上有亮白色的符号一闪,随后寒气骤发。瘟妖也很识货,顿时厉啸一声要脱开地上的符文范围,怎奈两个白袍老人一道道剑气纵横,将它牢牢困在中央,飞不出去。
下了这么一会儿大雨,空气中的水汽早就几近饱满。不知是谁偷偷在地上扔了这个寒冰符阵,顿时吸拢了无数水汽,瞬间凝成了巨大的冰块,将那一缕绿烟给牢牢冻在了正中央。这的确也是对症下药的招数,自来瘟毒类就极厌低温,没看南北两极称得上是地球最干净的地方么,在那里连感冒都不容易患上。
所以瘟妖只来得及摆了个扭曲的姿势,就不再动弹。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此刻场中的丧尸也被斩得差不多了,这东西被瘟妖操控着站起来伤人,但失了神智之后全凭本能行事,除开最开始的惊心动魄之外,只要小心些倒是不难对付,在场中人哪个身上没有神通?现在已知要弄死它们就必须斩首,其他剁手剁脚的办法皆是无用。只是这实在是血的教训,待白袍老人加入了清扫丧尸的行列之后,最后一点算,活下来的人连同锦衣男子在内,只剩下八个了,其中有两个各断去了一手一足。
眼看战斗已经近了尾声,宁小闲悄悄道:“就这么完事了?”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
长天打了个呵欠道:“稍安勿躁,中古时期的瘟妖要是这么容易被收拾了,也不会为祸一方。”
此时锦衣男子跺了跺脚道:“一群废物!若是我手中精锐在此……”他接到消息已经太晚,只能临时拼凑了这些人过来,实力上自然较最佳场容相差很远。
其中一名白袍老人沉声道:“此非久留之地,我们收了它就快走吧。”自怀中取出一只黑沉沉的盒子正要上前,冰块上却传来了劈啪作响的声音,随后一条条巨大的裂缝从冰中传出……冻在当中的绿烟动了动,众人心里皆是一跳。
“不好!”白袍老人面色一变,正要加快手上的动作,却是来不及了。啪啪几声轻响,冰块自内到外裂出几个大口子,瘟妖从中轻飘飘地钻了出来,声音倒变得出奇地平静:“干得好,你们真令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