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密报上写的是,在驰明城外围捕瘟妖,以及在西北阿泰丽雅雪山抓捕奉天府大公子庆忌的过程中,宁小闲与汨罗,皆是一起行动。
若是宁小闲在这里,必会惊讶这两封密报描述过程之精确,宛若亲眼所见一般。这两封密报都是言简意赅,除了阐述当初事件的过程之外,没有半个添油加醋的字眼。
可就是如此,反而会激发看信之人的无限遐想。
第二封密报的末尾,还写着一行小字:隐流在白玉京的包厢为七百三十二号。
金无患将这两封密报反复地看了又看,像是要背熟上面的每一个字,这才凝起真火将它们烧为灰烬。
“好,好。好一对奸夫淫妇。满意的死就算不是你们所为,也和你们大有关系!”他从牙缝里慢慢挤出这几个字来,又冷飕飕地看了恭立在一旁的亲信一眼,“你这回办事倒是很利索啊,这么快就将他们的消息给放到我案头上了?”
这亲信知他起了怀疑,于是躬身道:“老爷,小人惭愧。这不是小人调查出来的,而是方才有人托了个乞儿送到我这里来的。我顺着乞儿指的方向追出去的时候,对方人已经没了。”
“哦,我想要什么,居然有外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金无患挑了挑眉道:“这么说来,有人想拿我当枪使?”
这亲信不敢接口。
金无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手里只有这么一个有用的线索,送上密报的人摆明了不怕他不上钩。这是阳谋,赤果果的阳谋,然而他金大掌门也只能直直往里跳,因为他的确报仇心切。
亲信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了,才轻轻道:“汨罗公子若是接到了噩耗,恐怕也会赶来中京吧?”
金无患冷笑:“不错。趁着这两人没有碰面,要早些将我儿遇害的线索从宁小闲嘴里撬出来。”
接下来又是平静无波地过去了一整天。
宁小闲在白玉京内,主要观看的是自家灵丹的发卖情况——天上居从隐流征集而来的诸多草药和灵丹,这一天上架发卖。隐流的丹药效用之灵,天下皆知,但这还是白玉京头一次发卖来自隐流的药物,倒是在全场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高|潮。
这一次,天上居从隐流征得的药物共有十多种,多有奇效,所以拍完所得的款项也颇可观。按照协议,这笔款子在当天傍晚就送到她手里,共计五百余万灵石,扣去了商会的佣金提成,还剩下四百余万灵石。
无论在哪个时空,搞医药果然都是大赚钱的买卖啊,她掂着手中沉甸甸的储物袋,志得意满。
这一日结完款返回客栈,月儿都已经东升。青鸾和七仔照例不在,她想了想也无意再外出,只拖着鸠摩在客栈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果酒,自斟自饮。
鸠摩这几日也基本是沉默着,提不起精神。宁小闲挟了一颗话梅芸豆入口,才打趣她道:“方才鹤长老捎来消息,说涂尽终于出关了,问我们何时返回巴蛇山脉,或者要他来寻我们?”
他出来了?鸠摩“啊”了一声,忍不住抬起头来,发现宁小闲眼带笑意看着她,于是轻咳了一下道:“出关就出关,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啊。”宁小闲故意拖长了语调道,“我跟他说了,让他在隐流继续呆着吧,等我们再玩个七、八个月也就回去了。”
还要七、八个月?鸠摩面色一垮,随后反应过来,不愉地瞪了她一眼。
宁小闲仰头灌下一杯果酒,将笑意都冲进喉底。此时她灵敏的耳力却听到一个软糯的声音道:“师叔祖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说什么我的机缘已到,可是白玉京发卖会到今日都第五天了,也没见着南明离火……唔唔!”
这声音轻软柔和,像七、八岁的小女孩撒娇,含着的抱怨听起来也令人觉得十分可亲。不过最后几个字未说完,就像被人堵住了口。果然紧接着就有另一个女声急促道:“这里人多耳杂,你连结界都没打开,就敢胡说什么!”
这两个声音又细又小,在人烟嘈杂的大厅中,几乎要被埋没,宁小闲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