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部、七部现在力挺赤兀惕,多木固自然不介意他带领这些人出去攻打妖狼族。并且他这一举动,的确也是为大牧首分忧的。多木固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这小子的用意,也只能当作这小年轻想立军功想疯了吧?
当天下午,赤兀惕就率领三部的奇楠骑军,离开了他这趟回来还待不足三天的奇楠城。
他站在附近的山丘上回首凝视了很久,嘴角噙起了冷笑:自第一次逃亡起,这是他第三度离城了。不过,在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他就再也无须离开。
奇楠宗大牧首的继典仪式都已结束,并且接下来又即将举族东迁,那么原本聚在这里的宾客,从哪里来就还要回哪里去,商驿馆顿时冷清不少,只有宁小闲身后的扶摇商队,由于她这女主人接受了多木固晚宴的邀请,因此还会留下来再多盘桓几天。
这天傍晚,有人敲响了商驿馆的门,传的却是黑崇明长老的口讯,说的是下午多木固和庆忌公子突然为了某事争执起来,音量还不小。宁小闲将人打发走了,才笑道:“当真是天助我也。”
他们的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只有三个步骤:赤兀惕验血归宗、赤兀惕出城,以及不动声色地杀掉多木固。如今前两步都已经顺利走完,可以说大局已定,只差最后一着。
此时天色渐暗,对面的茶铺子里却有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宁小闲蹙起秀眉,犹疑道:“那莫不是……傅云长?”
仙匪有数人毙命在城东的泥坑中,傅云长随身携带的雷击木也遗落在那里,她还以为这家伙也遭遇了不测,哪知道现在还能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他自己据了一桌,沉凝若石,恰好和周围繁忙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怎么回事?
……
傅云长在这里已经坐了小半天,连伙计都过来给他斟了第五杯马奶。他偶尔注视街上行人,却从未抬头去看对面的商驿馆。
直到夕阳西沉,才有个人走到他桌前,哈了下腰道:“这位公子,对面馆内有人请你相见。”
来了。他放下茶碗,跟这人走了过去。
商驿馆内很冷清,原本住在这里的宾客几乎都走光了,偌大的围院居然在春光中呈现出一点点萧瑟来。最后一个关门而出的老头子,退出去之前冲他友好一笑,无牙的嘴像个大洞。
他缓步走了上去。
楼上未掌灯。昏暗的光线中有个苗条的身影向他伸了伸手:“请坐。”
他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庞一小会儿,才试探道:“宁小闲?”
对面女子明若秋水的眸中有精光一闪,微微后靠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果然是她。他答道:“昨日看到你从附近走过,背影有些眼熟,却不好就上前相认。”
她嘴角微微勾起:“今日好相认了,怎么干坐在茶座上?若我未见着你呢,岂不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她笑得虽然温和,他却听得了不对,皱眉道:“你我数年未见,缘何一打照面就冷嘲热讽?”
宁小闲定定地看了他两眼,轻叹道:“青儿和你的孩儿呢,如今何在?”
“他们很好,被我安顿在距此七百二十里之外的槊平镇。”
“既如此,你怎么不同样好好安顿了禾老四他们,缘何让他们抛尸野外,死后尚不得安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