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两声:“她到现在都没死,倒是当真稀奇。”伴生于神境身边的蜚蛭,其毒性甚至连仙人都承受不起,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看来也有两把刷子,难怪巴蛇选她当道侣。
他这话和长天方才所说如出一辙,宁小闲也知道他不是推诿,不免有些憋气。长天知她心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这时就听虚泫长长一声叹息:“为什么!”
他被捕之后,满腔怒火都降了下来,这时脾气就和平许多。宁小闲没听明白,眨了眨眼:“什么为什么?”
“你说,已经捉着幕后的真凶?”虚泫沉沉道,“他可曾说过,为什么我的曾孙儿会盗取定海珠、破开蛮祖残骸的封印?”
定海珠居然是被自己的后代所盗,这才是虚泫原本讳莫如深的原因:家丑不可外扬。
宁小闲逮着璇玑之后,即问出了心中深藏已久的一个疑团:“偷走蛮祖残骸的人,到底是谁?”谁有那么大本事,知晓虚泫身游天外的秘讯;谁有那么大本事,能从炽火中烧的地底取走定海珠?
最最重要的是,虚泫甚至不愿供出这个人的名字。
“说了。”宁小闲耸了耸肩,“是受了你的大子申由指使。”
虚泫惊愕道:“什么!”这回答大大出乎他意料,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声震神魔狱。他育有两子,底下子嗣若干。定海珠被盗后,他后将犯事的曾孙儿关押起来,这小东西骨气倒硬,死不开口。可是沉渊家族就这么硕果仅存的几头,难道他还能对自己的血亲下狠手拷问?
结果有个充满了讥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惊讶?光长个儿不长脑子。”
这是阴九幽开声了。他和虚泫同被关押在一层,原本正在水晶球中养神,被这家伙大嗓门连吵了两次,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活得太久又老不死,挡着你儿子的道儿了。”阴九幽懒洋洋道,“只要你还在世,他就永远是万年老二。”
虚泫一下哑然。他在天涯海角居住已然太久太久,久得连孙儿辈以下的沉渊都不曾见过他的面。
然而他于族中大事又不肯放权,必须由代理事务的大儿子申由上报,再将他的命令层层发布下去。
申由是五万七千年前出生的,一直没有等来族长的大位。偏偏虚泫的领地由于火山众多的缘故,岩浆时常将各式珍有金属和灵石喷发到海底,因此矿藏资源异常丰富,虚泫这时就想起来,申由好几次向他提过交好陆地仙宗,以利通商的要求,都被他一口否决,并且痛斥了几次,父子关系有些不快,然而虚泫从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