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国见识非凡,在论述中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自己的观点,因此宁小闲对这段历史的许多晦解之处也是茅塞顿开。
这家伙不去当个讲师真是埋没人才。
她听到最末才翻开资料,指着其中一页道:“那么这里有个疑问,从记载看,孤木部族的最后一战只持续了七天,厚土部接到孤木部落的求援正好是月圆之夜,当天特木罕接到消息,就近增调了三万人的部队前去支援。这支部队跋涉了三日才赶到,但已经无力回天,终于和孤木部落一起落败,被圣域斩尽杀绝。”
乌谬信步走了过来,低头去看那几行字。
边上侍者暗自摇头,监国大人都站着,这小姑娘居然坐得心安理得,果然乡下来的就是不知礼仪。换了其他机灵的,早就陪站起来了。
两人相距不到三尺,乌谬才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淡很淡,但是芳馨清雅,绝不是他身边的佳人们那样的异香扑鼻。说起来这小姑娘治装朴素大方,身上的衣料都很好,颜色搭配也没问题,偏就显得素淡,又是素面朝天,连淡妆都不施,往角落里一站就更加不起眼了。
其他女子若有机会立在他身侧,哪一个不是想尽办法花枝招展?
“但是根据韦伏佗的说法,战斗早在五天之前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连混元境都投入了至少三人进去。那段时间内,孤木部落为什么不向特木罕求援呢?”她轻轻嘘出一口气,“如果他们及时求助,援军应该更快赶到,甚至厚土部的大军说不定都来得及赶过去才对。”
说到这里她就停下来,等着他的点评。可是监国大人半天没动静,她抬头一看,这人静静盯着她瞧,目光炯炯,令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一缩:“监国大人?”
乌谬不说话,良久才道一声:“很好。”
这是夸她敏锐吗?“所以,撰写这段历史的人在哪?”她翻到最末,望见一个名字“延庆图”。
“延庆图原为作册尹,是史官之首,沙度烈近三百年最重要的历史都由他著写。不过他年纪太大,已经告老回家了。”乌谬笑了笑,“你运气不错,他也住在王都当中。”
这是要她前去寻访喽?“我怎么取信于他?”
他随手递过去一面令牌,“这是我本人信物,可以方便你查找线索。”
令牌上面的图案,和她当初得自城守队员完全一样,也是仰天长啸的虎头,只是令牌的颜色鲜艳如血,更显杀伐之锐气。
好东西!宁小闲喜孜孜地伸手去接,哪知拽了两下没拽动。乌谬淡淡道:“记着,这是方便你行事,不得挪作他用。”
她点了点头,乌谬这才放手。
宁小闲原本还有话要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乌谬何等眼力,瞥见她欲言又止,即道:“有话直说。”
她满脸晦气:“算啦,我怕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