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人淡淡道,“看起来像自尽,不过你也知道,这世上多是伤人于无形的术法。我记得世上就有博泽一族,可以摄夺影子、反控人身。”
长天抬头,看了他一眼:“暗室之中,能有影子?”
怀柔上人难得耸了耸肩:“不过是举例。”
长天这才放下了手中笔,往后倚到椅背上:“这与我等何关?”
镜像术的施展和维系都很耗神力,如非认定隐流与此事有关,怀柔上人怎么会浪费力气?
垂首立在一边的花想容竖起了耳朵。
果然怀柔上人立刻道:“晏聆雪临死之前,吼出了一个字。”他盯着长天,加重了语气。
“宁——!”
“哦?”长天面色微变,眼中锋芒毕露,“你竟到我这里来找凶手?”
怀柔上人也不愿直面他蓬勃的怒气,摆了摆手:“若我认定宁小闲是凶手,就不会来找你。”谁不知道巴蛇护短,尤其视自家娘子如珠如宝?如果证据确凿无误,他想擒拿宁小闲可不会让巴蛇知道,否则不是特地给自己找麻烦?
这话说得有理,长天哼了一声,面色稍霁。
“还有呢?”
他们两人都知道,祝融丹会连神魂一起破坏掉,所以郎青无法召唤晏聆雪的魂魄出来问一个究竟,只能老老实实寻找证据、推断事实。
“郎青接到晏聆雪身亡的消息,立刻启动阵法,将整个城府隔绝起来,希望困住凶手。那阵法原是我亲手布下的,无论谁走脱出去都不容易。如果有人打算强行闯出,阵法的掌管者一定会知道。可是你猜猜结果?”
怀柔这么无趣的人难得卖一回关子,长天也就配合他一次:“警报从未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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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怀柔上人木讷道,“若晏聆雪非自尽,凶手此刻很可能仍在城主府中!”对于自己亲手布下的阵法,他还是很自信的。这一点长天也无异议,世上能比怀柔上人更精擅守御之道的人估计没几个了,这是天赋,非后天努力可以达到。
怀柔上人的声音平淡如水,花想容却从中听出隐隐凶险:“巴蛇,宁小闲如今何在?”
“我夫人动向,还须向你汇报?”长天微微一哂,“你这回是替郎青出面罢?不到两月之前,你那奇凌城还多亏小闲相助才能守得下来。溢洪平原上的水还未褪干净,你这就要过河拆桥了么?”
宁小闲独行十余万里,从南赡部洲南部两度跨越天隙,赶去了奇凌城助阵,截堰、搬山、开河,哪一条不是她的主意?更别提她还释放老沉渊,助怀柔上人守城。若非有她出谋划策,奇凌城现在落入谁手里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