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回丈夫没再吊她胃口,平铺直叙道:“蛮族这回派了素赤铜、阴生渊和拓朴初前往极北,要给怀柔补刀。幸好极北地底原本就是我辈主场,蛮人在彼处无甚优势。大黑天用石化术暂时定住了素赤铜,阴生渊和拓朴初来不及救他,只得逃走。”
那时巴蛇巨口将要合上,阴生渊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再不走,后面也走不得了,索性来个壁虎断尾,舍弃了还未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的素赤铜,与拓朴初逃之夭夭。
大难临头,也只能各自放飞了。
于是素赤铜就倒了血霉,身体才恢复自由就进了巴蛇的腹内乾坤。在他修为还未超越巴蛇之前,可没办法从这件神器里面挣脱出来。
“你要是改行当评书先生,就得活生生饿死!”宁小闲不满道。
他择要简述,这人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能将惊心动魄的大场面偏说得平淡如水,不过宁小闲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心惊肉跳,双方总计七名神境投入战场,这可是南赡部洲大战开幕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场面,算上在一边坐阵的怀柔上人,那就是八名了。这几人合力,说不定能将天都捅破个窟窿出来。幸亏战斗发生在杳无人烟的极北,如果放到人类居住区,那对凡人来说可真是旷世大劫了。
长天摸了摸她的顶发:“有你就不怕。”
这家伙是想说,吃她很顶饿?宁小闲白他一眼:“可有人受伤?”她身为丹师,下一句问起的就是己方伤亡。
“广德受伤,其他人倒还无恙。”这一趟打的是伏击战,主动权本来就在他们手上,又是以四打三,并且地下那一条隐秘不为人知的灵河对修仙者和蛮人来说,就是蜜糖和砒|霜的关系。所以长天这一方牢牢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胜负本就不该有悬念。
由此可见,长天在事先规划战局时,就对这一场神境之战作了充分而周全的准备,虽然兵行险着,但从来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擒拿蛮人神境,这是何等辉煌的战果!
宁小闲目光在广德真君身上一瞥,也望不见他身上有甚伤口。不过神境一向擅于隐藏自己的伤情,怀柔上人身受重伤,也没有表现在外,所以她愧然道:“治疗蛮人神通留下的创伤,我还有些心得,不若……?”广德真君说到底是赶来给战盟助阵的,他受了伤,战盟就搭他一份偌大人情。
她身上的乙木生长之力,对于祛除蛮人大能留下的煞气甚是有效。不过广德真君摆了摆手,笑得甚是和蔼:“不敢劳烦宁夫人,小伤而已,自可疗愈。”
他既然这么客气,宁小闲当然作罢,这时想了想道:“拓朴初是圣域阵营的,却和摩诘天的两位神境同去追击怀柔上人,你们赶往极北时,沙度烈又对巴蛇山脉动手,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想来这三家终于一同使力,对付隐流了。”
被敌人画重点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枪打出头鸟。
她的担忧自有道理,广德真君却安抚道:“齐心合力,说起来都简单,能做到的又有几人?方才危急关头,阴生渊和拓朴初就丢下素赤铜跑了,否则我们要想一举拿下他们三人,哪有那么容易?”巴蛇的腹中乾坤虽然牛气,但任何神器都有极限,阴生渊等人若是援护素赤铜,合三位神境之力,巴蛇未必还能困住他们。
可是这道理说起来浅显,阴生渊两人回头细思也一定能想通,但在当时的情境底下,最直接也最经济的打算,还是自行抽身撤退!
只要自己跑走了,就不必面对后头出现的各种风险。
说到底,这三位神境谁也不愿意为了同伴冒生命危险。
宁小闲点头:“真君所言甚是。”她和广德真君打过交道不多,却能觉出这位神境在仁心好义之外,居然没有朝云宗弟子身上的那种迂腐气息,看事明白,懂得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