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苏垂眸应道。
顾连州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那一汪雾气盈盈的眸子依旧是平素的淡然。
“卿不欢喜?”顾连州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
“欢喜,甚是欢喜。”白苏道。
唔,她白苏,终于是一个彻底的小三了,从前因为他没有妻子,所以她的存在只能说是交往,然而他一旦娶了妻子,夫人也罢,姬妾也罢,终归只是等级不同的小三。
“有办法不娶吗?”白苏忽然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顾连州揉着太阳穴,这种被算计的感觉也令他十分恼火,即便雍帝下旨逼着他娶某个公主,也比现在这种状况强得多。若顾连州是孑然一身,他必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刘氏江山,然而,在他的背后还有顾氏一族。
想来雍帝把圣旨下到政阳去,便是想提醒他这一点吧。
“卿逾越了。”顾连州道。
他娶不娶正夫人是她所不能干涉的,白苏问这一句,并非想得到什么承诺,她也早就猜得到答案,只是似乎须得问上一问,才能够了却自己的幻想。
“妾知罪。”白苏恭谨的俯下身请罪。
这本来是该有的程序,可是顾连州看着这样的白苏,心脏仿佛忽然停滞了片刻,有些气闷。
“卿,那个妻位,不过是摆设,无需在意。”顾连州解释道。
这世上,还有哪个妇人能够有幸得到他只言片语的解释之言?应知足了。
白苏微微一笑,上前拂去他发上的水珠,轻声道,“妾明白,夫主情非得已,妾心中断不会有半分怨嫌。”
白苏自己不曾发现,她只有做错事时,或者心中有难以排解的忧伤,才会特别恭谨,礼节面面俱到,一举一动令人挑不出丝毫毛病,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顾连州对于她这习惯,实是了如指掌,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婚期是何时?妾好早做准备,迎接主母。”白苏背过身去,将榻上的被褥摊开。
她是第一次自己铺床铺,弄的不甚整齐,却执着想整理的更好。
“年关。”顾连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娇小而倔强的背影,问道,“卿不是喜欢唤我名字?为何忽然不叫了?”
他记得,昨晚她唤他“连州”,有人叫他少师,有人叫他连州公子,也有人叫他德均,却从来没有人如此唤他,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却也不讨厌,所以便不曾拒绝,当时她欢喜的蹬着白白的小脚,那模样甚是可爱。
“唔,那个唤一两次便好,若是习惯了,以后会管不住自己,万一给人抓住把柄可不好了。”白苏满意的看着自己第一次铺床的杰作,转过身,笑嘻嘻的拉着他的大手,问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铺床,是否很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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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州瞥了一眼勉强算是整齐的榻,“尚可。”
“你便不能安慰我一两句?”白苏扁扁嘴,溜溜的先爬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州看着她不守规矩,心却是放下了几分,笑斥道,“没几下便露出了狐狸尾吧!”
白苏勾住他的脖子,一笑嫣然,现在的她似比以前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这般一笑,直令人心醉。
“夫主,想不想见见纳兰修?”白苏道。
顾连州只见过白苏扮作纳兰修的模样两回,一次是他在怒火上,一次是她在生死边缘,因此也不曾仔细观察。
他也很好奇,白苏怎么把自己换了一张脸,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白苏见他不曾反对,跳下塌去,还不忘回头叮嘱道,“不可偷看!”
“嗯。”顾连州随意抓起摆在榻前小几上的书,示意自己看书,不会偷看她。
白苏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的跑到妆台前,从柜子中翻出那些自制的化妆品,对着铜镜细细的描画起来。
顾连州靠在塌上,看着手中的书册,越看越觉得自己遇上知己了,白苏与他的爱好大致相同,喜欢研读佛经,喜欢看书,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样枯燥的爱好实在无趣的紧,尚京权贵也常常弄这些风雅事,可真正喜欢之人,寥寥可数。
顾连州此刻手中这本书,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花卉园艺书籍,里面清俊的字迹隐隐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才想起,这居然是白苏的字迹,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她的字已经如此出类拔萃了。
越是看下去,顾连州越觉得白苏对于园艺花草的修养,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等级已经不算养花护花,而是玩花,无论是何种花花草草,在她手中必然能被玩出个名堂来。
顾连州返回翻看书名,细细的羊皮上“花境”二字清俊潇洒,有妇人的婉约,亦有隐士的洒脱不羁。
这是我的妇人啊!顾连州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他翻回书页时候,里面忽然飘落一张纸,那纸张被叠的整整齐齐,顺着塌沿滑落,顾连州怔了一下,伸手拈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