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答应我离开建邺?”顾翛问道。
宁温道,“好。”
顾翛俊美而年轻的面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映得整个帐子都敞亮起来,他凑近宁温,得意洋洋的小声道,“那好,我十四岁时便在川地寻了一个幽谷,瞒着父母偷偷建了处院子,正好我们俩便去那里住着。”
宁温微微蹙眉,“那里还是留着你以后用吧,你答应过我,要照常娶妻生子,不必与我住在一处,我自寻个地方住下,你想来时便来看看罢。”
顾翛很想道:我时时都想去。但想通了一些事情后,终究不愿太强求了,只道,“你不是还病着呢!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好的医者了,待你病痊愈,我便走。”
宁温点点头,形容有些疲惫。
顾翛虽不眠不休三日,却因着此刻心情极好,没有丝毫疲惫之色。他原本并未想过这样的时刻,只要宁温好好活在世上,他偶尔能够暗中见一见便好,这样算是意外之喜了。
“扶风。”顾翛俯下身,将脸埋在宁温的脖颈之间,“不要再骗我、利用我,我现在并无奢求了,只想与你下棋、赏花,我择的那个山谷里,漫山遍野都是桃杏,院中有池,种有荷花,园后有梅、菊,我们春可赏桃杏,夏可观荷,秋可品菊,冬可咏梅……若是……”
“若是你心中还有什么打算,只管与我说,我必不会纠缠不清。”
顾翛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宁温颈间,温热如毛絮一般,挠的人痒痒的。宁温却并未推开他,郑重的道,“好。”
但凡宁温给了明确回答的,必然会一丝不苟的遵守,顾翛才敢放下心来,享受内心的欢喜。
在建邺又呆了四五日,宁温的身子稍微有了些起色,顾翛便令举善堂的人过来接应,半夜往川中去了。
马车中,宁温靠在榻上,看着懒散倚在几前看文书的顾翛道,“在川地也并非是长久之计。”
川地,是前朝孝闵公主刘挚的封地,川蜀的道路向来以险著称,与外界往来困难,但川府之地也有沃野千里,是个极富饶的地方,又是易守难攻,自成一国。
不过一块地方,顾风华自然不太放在心上,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汉中王是一个没有野心做吃等死的人守着便罢了,可刘挚是个极为聪明,又很有野心的女人,任是谁做了皇帝,也不会放任不管。
宁温看着顾翛兴趣盎然的等待下文,便道,“若我猜的不错,当今皇上已然盘算好今年或明年攻打汉中,只被这一场瘟疫给拖延……”
顾翛目光一闪,“你是说,这场瘟疫是刘挚故意弄出来的?”
“猜测罢了,我从前与刘挚有些交集,她这人是个敢作为的。”宁温咳嗽几声,微微喘息着。
顾翛放下文书上前帮他顺气,撇撇嘴道,“交集,我记得有本野史上说,你在尚京得以保全,是做了刘挚的裙下之滨,欢快否?”
“你说呢?”宁温唇角一弯,知道顾翛只是提出来挤兑挤兑他,并非真的责问。
顾翛答非所问的道,“无需忧心,阿然阴阳八卦学的好,我让他仿照姜国府中的迷宫也弄了一个,便是真的打起来,我们府上也是安全无虞。”
我们府上也是安全无虞……这句话,让宁温心里微微一暖,有种家的感觉,他忽然间已经不大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个少年没有任何别样的情思了,这种意识,让他微微有些抗拒,却又舍不得松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