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死了？”
姚兆先内心惊惧无比，漆黑的双目，亦是在此刻瞪得都快要凸出眼眶来了。他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平白无故的就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他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
姚兆先摇了摇头，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他只知道自己的后背以及手心，都在不停地出汗，他的这些汗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他知道，自己出得这些汗，是冷汗，是被惊吓出来得死汗！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自己裤裆那里摸去，在这密封到没有一滴露水滑落进来的空间中，他感觉到了潮湿。没错，他被这具突然倒在地上的骷髅给吓得尿裤子了。可尽管如此，姚兆先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动丝毫，他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前挡风玻璃之外。
在环卫车挡风玻璃的正前方，交通信号灯已经从红光进入到了绿光。姚兆先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红绿灯了，他也记不得自己的好友化作一堆白骨的时候，是几分钟前的事了。他只记得，那名穿着像是蜜蜂外衣的女孩，曾一脸天真无邪地冲着环卫车里的人笑。仿佛之前发生在她眼前的那一幕，并不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想想看啊，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竟然在一名女孩的面前被蜂群喰食成了一具死气沉沉地白骨。就连是成年人的姚汉子都被这一幕给吓得尿裤子了，可偏偏那名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居然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甚至还一脸无辜地朝着尿了裤子的男人发笑。
“她不是人！”
这是姚兆先在见到那名蜜蜂女孩的笑脸后，心里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那名女孩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几分钟前，当前方的信号灯转变为红色的时候，她就像是那种得了抑郁症，想要自杀的年轻女孩一样，胆子特别肥的，在姚兆先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十分缓慢地闯过了红灯。
虽说那名女孩不在原地了，可姚兆先的双腿依旧是瘫软的，没办法在力气的支撑下站起身子。既然如此，姚兆先则索性没有急着下车，他心里清楚，去下一站的垃圾桶附近已经延时了，反正到最后都是延时，那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姚兆先从驾驶台上拿起一包老张经常抽得黑利群，然后往自己嘴上塞了一根，拿火点了起来。他知道这种黑利群很贵，不是他这种人吃得起的。也只有像老张这种，后半生靠子女吃饭的老汉才吃得起。
随着驾驶室烟雾弥漫得到处都是，姚兆先的心绪也随之愈发地沉重起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抽了五六根黑利群，那具老张的白骨骷髅，依旧横躺在十字路口，显得有些孤零和诡异。
黑蒙蒙的天空，已是雷云滚滚，可偏偏风不大，也没有雨毛丝飘落。就好像这个天气本就如此古怪一般，让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姚兆先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将自己见到那名蜜蜂女孩的过程回忆了不下十遍。可每当他回忆那名女孩的时候，他就愕然地发现，自己与那女孩的记忆竟然越来越模糊了。直到他回忆到第十遍的时候，他终于是将那段记忆遗忘得十之八九了。
不过有一点，姚兆先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那个女孩不是人。
或许应该说：那个女孩不是正常的人。
因为那女孩的眼睛，是红色的。
血一般的红！
……
与此同时，在波尔岛北面的悬崖边，只见一道道人影，不断地从悬崖上边跳了下来，然后化作了一道道巨大的浪花，重重地沉入了海里。
几分钟后，在这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只见一颗颗圆鼓鼓的球体，不断冒出海面，就像是皮球不会沉入海底，而自行上浮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