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然发现他捶人的力道留了余地,想是顾念自己身体不好,于是一笑,轻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言语。
章含芳往舒欢身上泼脏水,是为了看她挨骂受罚,顺便看看顾熙然丢脸生气的模样,谁想一样都没看着,还被生生的晾在了一旁,眼见他们将话题越带越歪,偏偏说得无比顺溜,她竟连一句话都插不上,不由气歪了鼻子。
好容易等到这会,她有了插话的机会,不过才张了口,恰好看见顾熙然似笑非笑的目光扫了过来,心里不觉一凉——
她还真有点害怕,怕顾熙然和舒欢将方才损人的那些招数施展到她身上,那恐怕她会连想死的心都有。
见她如此,顾熙然微微一笑,用脚轻踢了踢地上那半截衣袖:“表妹还有话要说?”
章含芳对那半截衣袖极有心结,此刻勉强一笑:“没……没有了……”
生平头一回示弱,话说完,她就懊恼的咬紧了下唇。
舒欢还在恼她污蔑造谣,走人之前丢下话道:“下一回再见,希望章姑娘说话能留点口德,否则就别怪人不留脸面给你!”
“你——”章含芳气得差点吐血,什么顾忌都抛到脑后去了,拼命的绞着自己手里的丝帕,怒视着顾熙然,质问他道:“由着丫鬟顶撞我,这就是你们顾家的待客之道?”
“你要没诋毁她的清白,我想她会对你很客气!”顾熙然目光微讽:“再说,谁是丫鬟?按规矩你得唤她一声表嫂!”
表……表嫂……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小,章含芳如遭雷殛,当场就傻在了那里。
章子荣的状态没好她多少,看上去也有些风中凌乱了。
就连一直都如同隐形人般存在的鸣鸾,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悄悄的打量舒欢——
顾家二奶奶!
瞧上去有些稚气呢!
一袭浅碧色纱裳,衣料做工十分精致,但那颜色浅到极致,也显得人素静到极致,唯有那双清水眼、豆蔻般唇,兼着她耳上那对小巧的红宝石耳钉,点缀出了三分鲜艳,除此之外,她只在发间插了一支不起眼的沉香木簪,浑身上下再其余首饰。
这种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样子,真不像顾家二奶奶!
鸣鸾再偷眼去看自家姑娘,发现章含芳身上能佩首饰的地方全佩了,她虽不喜俗气的赤金白银,但玉饰和珠宝不少,举手抬足间皆是环佩叮当之响,说不出的华美和璀璨。
这才是她自小看惯的富贵人家姑娘!
其实别说章含芳,鸣鸾自个身上佩的首饰,也要比舒欢多上两样。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人也是一样的,鸣鸾在对比,章含芳也在拿自个同舒欢对比,这一比,她唇边就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有些温婉娴雅的模样了,教人禁不住要生出三分好感,只是她一开口,就把这份难得显现出来的闺秀气质给破坏得一干二净,反教人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
她说:“差点忘了!表嫂出身贫家,自然是没什么嫁妆了,倒教我走了眼,错当成了丫鬟!表嫂,不知者不罪,若是从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别见怪才好。”
说着,她又笑吟吟望向顾熙然:“表哥也是的,你们顾家金子银子怕是压满了箱底,就没想着替表嫂打些头面首饰?今日是我错认了还好,大家亲戚,赔个礼也就过去了,怕就怕明日旁人也错认了,教表嫂端茶倒水起来,岂不是让表嫂受委屈?”
先前不知道舒欢身份就罢了,此刻知道了,再听章含芳这样说话,章子荣就皱起了眉头,喝了她一声:“含芳!”
“我这是看不惯表嫂受委屈,替她报不平呢!”章含芳说着,又亲亲热热的挽起了舒欢的手道:“若是表哥吝啬,不替表嫂置办首饰,我那里倒还有不少前些年打的首饰,旧虽旧了些,总比丫鬟们戴的强,表嫂要不嫌弃,就送你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