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穆祥龙不是搞经济出身的,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对经济这一块一无所知了,同样,在分管环保工作之后,他也还是很认真的对环保这一块的业务做过一番了解,起码他也是弄明白了目前工业发展这一块上最容易出环保状况的领域是哪些,而哪些板块又是最容易打擦边球的。
搞政法出身,警惕性和嗅觉都更高,昌西州这么红火的发展势头,不可避免的会让穆祥龙心里有些打鼓,尤其是在了解到昌西州有一两个县的工业项目中有刀具生产制造,而信中明确指出这些刀具钻头生产企业不但为自己产品进行热处理,而且可能大量为外商进行热处理,会带来极大污染,他就有些紧张了。
几封反映蒙山、茂源县工业集中发展区上马刀具制造、电镀等项目,可能存在污染的信中讲得很详尽,一看就是行内人士所写,鉴于这几个项目都还处于建设阶段,信中也只是反映这些项目不符合昌西州未来的发展定位,认为昌西州地处几大江河上游发源地,河流大多注入蠡泽湖和长江,一旦被污染会对下游水体产生极大的危害。
应该说这几封信还是比较切合实际的,穆祥龙也大略了解一些,像刀具钻头热处理这一类产业,要从根本上杜绝污染是基本不可能的,只能说最大限度的对工业制造产生的固废和废水进行处理,但是以来处理方式现在本来也就没有太好的方式,而来成本高昂,要让企业自觉自愿的处理,穆祥龙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是潜在的风险源,同时也是导火索,现在尚未建成,反映信就已经寄来了,一旦建成启用,只怕更是会引来无数双眼睛盯着。
写信者应该就是本地干部,而且多半是了解内情的干部。他甚至列举了即将落户的某个企业在沿海地区的表现,在当地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搬迁到蒙山,却被当地党委政府奉若上宾。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这些企业一旦建成投产,能够给地方政府带来实打实的就业和税收的情况下,地方政府能对这些企业有多大的制约能力。
穆祥龙再度把信拿出来看了一遍,沉吟了许久。才拿起电话给娄亚昭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娄亚昭已经坐在了穆祥龙办公室了。
看见愁眉苦脸的穆祥龙,娄亚昭倒是显得很淡然。
“穆省长,这事儿没啥可说的,切削刀具的项目引进了三个,两个在蒙山,一个在州开发区,还有电镀热处理,蒙山和茂源也都有,新峡还打算上马一个制革产业园。我坚决反对,后来是陆省长直接给谭伟峰打的电话,提醒他不要忘乎所以了,所以暂时还没有上马,据说还在搞论证。”娄亚昭言语干净利落,“就怎么回事儿,谁还能看不明白怎么的?项目投资规模都不大,不需要省里审批,就算是超过了标准,下边也会想办法分解成几个项目来报批的。拿不到我们这上边来,哼,谭伟峰是多聪明的人,还能不明白这个?”
“亚昭。咱们不说这个了,制革产业园的问题他们要论证就论证吧,陆省长既然盯上了,恐怕昌西州想要过关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来谈谈这个,切削刀具和热处理以及电镀这一块,我看蒙山和茂源都在大兴土木上马这一类企业。投资规模算一算已经超过三个亿了,对于蒙山和茂源这样的穷县来说,非同小可,而且我要调了相关资料查看,如果建成投产,产值会过10亿,利税过亿,而且还能大量出口创汇,这样的两个工业园区,咱们就算知道这里边肯定有擦边球,但也不能光凭几封信就遽下结论吧?”穆祥龙歪着头问道。
“穆省长,其实我们了解一下这些来昌西州投资的企业的前世今生就能知晓一个大概了。”娄亚昭不以为然,“它们为什么会搬迁到昌西州来?是因为昌西州比原来厂址所在地条件更好,距离市场更近?显然不是,唯一的理由就是,这里环境更宽松,对他们的态度更好,他们的环保违法成本更低,甚至可能是某些领导给他们了一些毫无原则的承诺!”
“亚昭,你这话就没有原则,没有根据了!”穆祥龙批评娄亚昭,“尚未建成,你就先把定论给下了,这不符合实事求是的原则嘛。”
“穆省长,那你就当我在这里放个屁吧。”娄亚昭态度很坚决,“我们分析问题要讲理性,我只问一句,这些企业凭什么搬迁到昌西州这个旮旯里?没错,现在它们还处于建设阶段,是看不出污染问题,它们也会冠冕堂皇的上马一些治污设施,问题是谁都知道这些行业的治污成本有多高,它们在沿海地区就是做不下去了,因为人家沿海地区都日益重视环保,不允许它们再采取那种粗放式的管理经营模式了,要严格逗硬兑现治污措施,它们觉得没有利润或者说利润不高了,所以才会宁肯花搬迁成本也要搬走,可我们这边的有些领导呢,为了自己的官帽子,为了一些所谓的政绩,就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我就在这里干一届,反正上边领导只看GDP和财政收入,至于说以后遗留下来的污染问题,我早就高升走人了,关我屁事?大家都抱着这个心态,结果污染是留给了当地老百姓,你说这样的工作方式工作方法,怎么让老百姓满意?怎么会不引发老百姓上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