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心照不宣,有些意思一点即透。
花幼兰把自己的意见传递到了,而邵泾川也不动声色间表明了自己态度,方国纲也在这一场相互意见探讨中托出了自己的观点,应该说是一次十分融洽的交流沟通。
这其实也是邵泾川对这两位“预备役”角色的一次谈话,只不过这个谈话是通过十分具体而又重要的工作来实现的。
结果是他非常满意。
无论是花幼兰表现出来的精明慎密却又不乏韧性的作风,还是方国纲表现出来的通透悟性以及和自己的默契,都让他很满意,应该说这两位已经具备了就任他们各自下一个岗位的能力,并且在心态上已经开始自觉融入,这很好。
花幼兰离开之后,方国纲留了下来。
“国纲,花幼兰的意见你觉得如何?”邵泾川再一次问这个问题,自然需要更直接坦诚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花幼兰也知道陆为民不可能担任副书记,这么一说不过是希望陆为民担任常务副市长,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要和她日后的工作对接,选择一个合她胃口对她心思的干部也很正常。”方国纲笑了笑,“如果邵书记不太放心,我想杨永贵也可以调整,但我个人意见,这一轮宋州干部调整力度太大了,杨永贵的调整是不是可以适当缓一缓,比如放到明年上半年来,这样也形成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避免震荡太大,尤其是陆为民如果要承担国企改革的担子,有一个情况比较熟但又缺乏魄力的副书记作为辅佐或者策应,相对稳妥一些。”
方国纲这番话算是老成持国之言,邵泾川很欣赏对方在考虑这些问题的周到性。
“嗯,国纲,你的意见很中肯,花幼兰也是心知肚明,用这种方式来把她的意见表明。”邵泾川微笑道:“不过,你觉得杨永贵调整不太合适么?”
“杨永贵肯定要调整,但是什么时候调整,我觉得可以适当延缓一下,有一个缓冲过渡更合适,毕竟庞永兵和徐忠志两个人才动,现在黄俊青又动,加上前期的马德明和刘敏知,都是老宋州干部,一下子都动了这么多,肯定会对宋州本地干部思想有些冲击,杨永贵算是其中比较中性的,让他在其中作为过渡一段时间,起个缓冲作用,我认为更合适一些。”
方国纲听得出邵泾川态度的倾向性,还是希望把杨永贵也调整了,方国纲估计是邵泾川有意让马国宝来接替杨永贵的位置,但是他觉得不是很合适,所以必须要把话说透,至于说最后邵泾川态度如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邵泾川无声的点点头,“我考虑一下。”
方国纲坚持他自己的意见并不出他的意外,如果一个组织部长人云亦云,失去了自己的观点,那这个组织部长就是不合格的。
保持自己独立的看法是作为组织部长的起码素质,最终结果是一回事,自身不受他人影响的观点又是一回事,方国纲此时的表现很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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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力行放下电话,笑了笑,董昭阳的电话。
陆为民的去向不定,看样子邵泾川也是还没有拿定主意,宋州的问题的确很受人瞩目,田海华也曾经多次和他谈到了宋州,言语中也是颇为遗憾,大有把宋州视为他在昌州工作几年的一个伤痕的感觉。
夏力行也清楚这其中的内幕,作为一个省委书记,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风光无限,大权在握,一言九鼎,似乎要动谁,要提拔谁,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都是外行人的意淫。
作为省委书记很多时候并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好恶来决定一件事情,而是需要平衡牵扯其中的各方利益,让这个决定最大限度实现自己的意图。
谈到利益并不就一定就是黑色的或者灰色的,相当大一部分也是正当的,当今社会本身也因为各种因素,逐渐分化成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无数个不同群体,这些群体都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而这些群体也同样相互交织相互渗透,这些利益群体利益阶层也是这个社会基本细胞,同样它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系,也就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基本网络结构。
牵一发而动全身也就是这个意思,作为掌舵者,平衡这门艺术是最重要的,但是仅仅是平衡也是不够的,如果在平衡的前提下让每个船员的情绪意愿都得到较为正面的表达和实现,使得这艘大船能够保持最平稳的状态,驶出最快的速度,并保持正确的方向,这就是一个掌舵者的领导艺术。
当初田海华之所以没有动宋州,或者说动得有些晚了,也有很多苦衷,如果动早了,也许来自外部因素就会给昌江的工作带来更多的干扰和影响,所以田海华选择了舍宋州而保持整个昌江大局。
夏力行无从评价田海华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从邵泾川对刘敏知的动作来看,拖上这两年的效果也是明显的,现在再来动宋州,影响就会小得多,邵泾川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陆为民能不能到常务副市长,董昭阳已经尽了力,但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即便是他不离开昌江,这个问题很大程度还是要看邵泾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