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邢国寿,冯可行,丢开那些不着边际的杂念头,好生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工作上,今天的调研我看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我估摸着所谓去看一看无外乎也就是把我拉到诸如丰登酒厂或者拓达水泥长这一类你们觉得拿得出来的企业里去看一看,毫无意义,我说了,我是来找问题说问题解决问题的,但是在解决问题之前,你们市委市府应该有一个切合实际的具体方案,但我现在没看见。”
陆为民语气这个时候反而平和下来,“我给你们俩一个星期时间,下个星期这个时候我再来,到时候我要听要看,如果你们俩仍然像今天这种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抓拿,我告诉你们,我会向地委正式建议!”
没说建议什么,但是谁都明白这背后隐藏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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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民在丰州市委里边的发飙,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整个丰州地区的官场。
而他的一些“精辟论断”和“出格言语”也迅速在丰州地区官场上流行开来。
丰州市啊,市委书记邢国寿是陆为民党校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市长冯可行是地委书记张天豪的嫡系,而且还和陆为民在双峰共事过一段时间,据说当时两人关系还很不错,但是陆为民就敢在丰州市委里边发飙了,而且距离陆为民到丰州地区行署上任才一个星期。
“骂得好!”张天豪击掌赞叹,“还是为民有脾气,不像有些领导,觉得走马上任,熟悉情况半年,摸清底细半年,蹑手蹑脚半年,然后才说得上施政纲领,稍微遇到一点麻烦,就缩手缩脚,前怕狼后怕虎,深怕得罪人,那你还来当领导干啥?不如找个养老的地方喝清茶得了。”
祁战歌苦笑,他还捉摸不透这一位是真心赞同,还是有感而发,不过他感觉还是前者居多,张天豪还不至于在这些小细节上耍心眼。
“邢国寿从大垣到丰州,我觉得就像变了一个人,在大垣时候的魄力勇气到哪里去了?我很不满意。冯可行也是,那点儿小心思还真以为瞒得了人,想当官想求上进怕什么?又不是丢人的事情,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当得下来?为民说得好,这两个家伙就是在混,当撞钟和尚,早就该好好洗一洗脑了,**的官是那么好当的?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但愿为民这一顿能让这帮家伙清醒清醒。”
“天豪书记,我看还是有些用处的,地直机关各部门单位这些家伙回去之后也都是纷纷把年初那些工作计划都拿出来重新研究,大概也是怕为民到他们单位去调研时也挨上这么一顿,那就太丢脸了。”
祁战歌唏嘘不已,陆为民这才来几天就开始搅风搅雨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到现在张天豪还是持支持态度的,但是再下一步呢?他心里也没有底。
张天豪沉吟了一下,“为民的语言虽然有些过激了一些,但是出发点是好的,我觉得我前一段时间因为身兼二职,省委迟迟没有把班子调整到位,所以也有些懈怠,总想要等到到位之后再来考虑,但是人都是有惰性的,这一拖一搁,有些本来该干的就放下来了,可干可不干的,也就不干了,连带着地委行署以及下边各县市区的作风也都有些懒散了,战歌,你和老周还有文旭,要研究一下,拿出一个整顿慵懒散作风的方案来,开展一次整风运动,配合为民的调研开展。”
祁战歌一愣,他没想到张天豪会突然有这么一出,还是配合陆为民的调研,这是哪儿跟哪儿?
不过张天豪说得也没有错,作风和观念往往都是一连的,作风慵懒散,往往也就意味着观念保守而不思进取,总想得过且过,这种心态在丰州还比较盛行,是需要整饬一下了。
“好,我和老周还有文旭研究一下,尽快拿出方案来。”祁战歌点点头。
“嗯,到时候也和宜康说一说,地委督导室也派人参加,这项活动要搞扎实,要深可见骨,不要搞成一阵风。”张天豪叮嘱道。
祁战歌拿出笔记了下来。
“对了,战歌,地委全体会议我看也该开了,为民这样的调研估计要拖太久了,等不及了。”张天豪目光淡漠,“我准备和他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