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胀红了脸:“我派人去北面,把麦德的第一哨叫回来,把这帮家伙全干了!”
“不行!一则麦德那边正在征服大肚番国,进展顺利,不能让他半途而废;二则,等他赶回来,可能这帮人早就扯出反旗了,鲁大哥也会有性命之忧。护卫队的其他人马要守卫台湾港,那里是我们的根本基地,也不能动。”
尹峰看了看在院子里休息的罗阿泉等人,斩钉截铁地说:“乘他们还没有正式造反,我去一趟番汉街。”
林晓大惊失色:“不成,这不成,船主,太冒险了!”
尹峰没理他,叫道:“罗阿泉!“
神枪手罗阿泉赶紧进来,左手横于胸前敬礼:“船主!”
尹峰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我带了10人,还有库特雷副统领的10人在路上,估计晚间能到这里。”
尹峰点点头:“好的,加上我的亲卫十个人,林晓你的手下……”
林晓道:“我手下只有五六个人能上得了战场,船主……”
尹峰竖起手掌,示意他不必多说:“大家都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魍港番汉街。”
聚集在番汉街的海盗帮和各路海盗大约有40多条船,800多号人,分成了老海盗帮和新海盗帮,以及原先袁进的同伙。鲁石头的手下大约只有10多人还跟着他,实际上已经被软禁在了番汉街中。
另一边,尹峰能够信任的水手大约还有200多人,都聚集在魍港新码头的老营,大约15条战船。晚间,这15条船全数开出,林晓与临时从商船队调回来的麦小六指挥,尹峰现在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嫡系人马了。
船队沿着海岸线悄悄接近了番汉街海滩;幸好,正在酝酿反叛的家伙们一盘散沙,并没有按照战船队的规矩派出夜间巡逻船只。相反,那些船只都停泊在海岸边,横七竖八的,完全不成队形;战船队的严格纪律完全被他们抛在了脑后,基本上无人理会。所有的小头目们都在番汉街那家历史“悠久”的酒店中聚会,互相争吵着、辱骂着,甚至动手互殴。
他们有的想反出魍港,就此远走高飞,有的犹豫着要和中华公司或尹峰谈谈条件;还有人提议招安投降官府,有人则想回海上重操旧业,但是又不想和尹峰这一方撕破脸。
鲁石头被几个袁进的部下看住了,和自己亲信的几名手下缩在一角喝蒙酒。
他看着场子里乱哄哄地景象,非常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闹吧,往死里闹吧,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的一个亲信部下暗地里推他:“老大,小声点,袁八老的人可不好惹,杀人如麻啊!”
“什么袁八老!让他去死!”鲁石头突然大声骂道:“他娘的,我老鲁下海吃这碗饭时,袁进这小子还在尿裤子呢!”
“老东西,嘴里放什么屁!”几个袁进的手下拔刀逼了过来。这一下,本来已经混乱不堪的会场就更乱了。有些老海盗帮的弟兄虽然不愿再在战船队干了,但是对于老大哥鲁石头还是很尊敬的,不许那些海盗界的后起之秀冒犯自己的大哥,也拔出刀剑围了过来,护住鲁石头:“小子,找死啊!相对付鲁大哥,你还嫩了点吧?”
“什么鲁大哥,不过是中华公司的走狗罢了……”
“你他妈骂谁是狗?”
阵刀剑相击的声响。有人出了惨叫。更多的人拔出了刀剑,眼见得这个竹席大棚的酒店将成为战场了。忽然间,噼噼啪啪地一阵响,夜空中显得很清脆。所有正在混战的人一下子都停了手,竖起耳朵听着。
由北面6地方向,以及南边海滩方向,同时传来连续不停的火枪射击声。这声音在场的弟兄们很熟悉:水手火枪队训练时,这枪声经常震耳欲聋。
袁进的人惊慌地四处张望,逮着谁就问:“是护卫队来了吗?”被问的人瞪大眼睛,也在反问:“是步队第一哨?他们可是有炮的……”
话音未落,炮声响彻夜空,正是来自北方6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