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子辰略显狐疑的眼神,叶缺不由沉声质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编故事骗你吗?”
木子辰为之一愣,疯狂的摇起脑袋来,仿若一架拨浪鼓一般,生怕这老人家又借机给自己制造些什么麻烦。
叶缺冷哼一声,挥手推开身后的青铜铁门,背着双手率先走了进去,边走边道:“既然没问题,那么就进来说话吧!”
木子辰有些心虚得用余光看了眼凝视着自己的叶缺,却正巧和对方锐利慑人的眼神径直碰撞在一起。
虽然内心极度不情愿,但自身却又莫可奈何,只得乖乖顺从的跟在叶缺身后,忐忑不安着踏入了钟楼古塔之内。
木子辰抬头不住的观望着古塔内部的景象,一颗十足的好奇心也终于得以满足。
钟楼古塔内并不宽敞,也不奢华,如同外面看到的塔壁一样,内部也是如出一辙的老旧不堪。
入眼所见,整个塔内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额外设施,除了正中扶摇而上的高耸阶梯外,可以说没有一丁点可供参观的价值。
顺着一层层古老的木质阶梯看去,几乎每一层的洞壁之上,都会在四个角落中分别悬挂着一盏油火壁灯。
一盏盏微弱的灯光汇聚下来,倒是勉强照亮了整个钟楼古塔的内部。
在青铜铁门斜对侧的角落之中,随意摆放着一张做工简易的床。
床上整整齐齐的铺叠着一套老旧被褥,大致看上去,不知是由于灯光烛火的问题,亦或是其本来颜色就是如此,却是显得有些潮湿泛黄。
床边随意的摆着一张简易小桌子,从大小上来看,仅融得下两人同桌的宽窄。
其下不起眼的地方,正塞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板凳,应该也算得上是这“家”中难能可贵的家具之一了吧……
叶缺缓缓上前,俯身在床铺下面翻腾了一阵,掏出一包仅剩半袋的花生米以及一瓶布满灰尘的老白干。
随意坐在身旁的小板凳之上,凳子也随即发出一阵“吱呀”的嘶嚎声,似乎随时都有为之坍塌的可能发生。
叶缺一把拧开瓶盖,就这么满满的盛了一大碗酒出来,缓缓推到了桌角的另一边。
自己干脆直接就着酒瓶,“咕嘟”灌下一大口,整个人为之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吟。
叶缺随手指了指呆立于一旁的木子辰,淡淡道:“随便坐,别客气。”
木子辰点了点头,却是一脸尴尬无措。
这古塔内简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桌子一张,碗具一只,就连凳子也仅仅只有一个。
木子辰心中抱怨不已,默默念叨着:“我倒是想别客气,可关键是我应该往哪里坐啊……”
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叶缺,木子辰心中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也不敢再作磨叽,一咬牙一跺脚,索性隔着桌子,盘膝就地坐在了叶缺的正对面。
叶缺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木子辰,眼睛随意一瞟,示意对方尝一口碗中盛好的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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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辰不觉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着端起桌上的酒碗,暗自犹豫了许久,却是仍旧不敢下口。
碗似是被摔裂过许多次的样子,磕磕碰碰得密布着一些细小的裂口。
木子辰只敢轻轻发力托起这苟延残喘的碗具,生怕稍稍用力过猛,就将其硬生生挤碎于掌中。
碗里除了一些浮在表面的淡淡油渍之外,还零散的沉浮着一些颗粒状的不明物体,细细分辨开来,似是有些像残留已久的饭菜残羹,也不知这碗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被洗过了……
抱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想法,木子辰紧闭双眼,干脆眼不见为净,硬着头皮勉强灌下一大口。
随着老白干缓缓流入喉咙之中,一股猛烈的辛辣随即在口中暴散开来。
仿若一团炙热的烈焰一路烧进了喉咙之中,所过之处燃烧殆尽,寸草不生,浓郁的酒精味像是灼烧之后的灰烬一般,瞬时间弥漫于口腔之中。
木子辰被这倒冲而上的酒气猛然一击,整个人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叶缺似笑非笑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缓缓探身过去,又重新填满了木子辰身前的酒碗。
一切的动作随意而又自然,倒像是两个经久未见的酒友相聚畅饮一般。
木子辰看着叶缺的动作,不觉脸色一黑,心里委屈的无与伦比。
“这硬逼着我喝酒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续杯的啊!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嘛……”
木子辰心中哭天喊地,早已是泪人一个。
偏偏现实里还要装作一副虚心谦让的模样,当真是切身感受到几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