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
“走开!”华美的大厅中,一个颓废的男人躺在黄金大椅上,醉醺醺的挥舞着手臂。
咣当。
一个酒壶掉在了雕花地板上,酒浆从壶嘴中流出。
“没用的男人!”茱迪鄙视的看了撒德尔一眼,转身朝厅外走去,边走边骂,“除了看见你和那贱货的儿子之外,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枉我如此费心,想让你为我们兰顿商会出点力,和卡斯特罗谈成这笔贸易,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
这时,一个肥胖的老妇撞了进来。
“慢点,玛卡!”茱迪皱起眉头,口红很浓的嘴唇撇起,“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体重吗?”
“撒加少爷……”玛卡喘着气。
而茱迪,则皱起了眉头,“那个小贱种又怎么了!”
“哭得很厉害,怕是饿的。”玛卡看到茱迪的表情,不由吞了口唾沫,可她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因为她现在是小撒加的保姆。“他什么也吃不下,也是,不到半岁的孩子,是需要母亲的哺育的……”
“闭嘴!”茱迪高叫道,“你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吗,我警告你,玛卡,虽然你是我的奶妈,但也不准再在我面前提那个小贱种!”
“我去吧。”一个面色黄阴沉老头走了进来,稀疏的头都数的清根数。
“你懂养孩子?拉西管家。”玛卡吃惊的望着老头。
“嗯。”拉西点点头,然后带着玛卡离开了。
“这怪老头!”茱迪瞪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父亲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我带着这个老家伙,一辈子都孤身一人,性格怪异,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茱迪眨了眨眼,“他做起事来倒是干净利落……”她回头望了醉的不醒人事的撒德尔一眼,“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恐怕我也找不回这个男人,哎。”她叹了口气,“找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废物一个。”
……
“他笑了,他笑了。拉西管家,你真有办法!”柔软的卧室中,玛卡跳了起来。
咚的一声,当她落地时,整个房间都似乎抖了一下。
哇!
摇篮中的婴儿又哭了起来。
“干嘛!玛卡,请注意自己的体重。”拉西皱起眉。
然后,他将细致熬出的米汤,混合了一点鹿奶,用一根软软的带着香味的木棍一点点的蘸着,滴在小撒加的唇上。
似乎闻到了这特殊的香味,小撒加睁大了眼睛,哭声戛然而止,他的小手小脚都动了起来,直直的伸起,像是要吃的。
拉西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一次看到这怪老头笑。”玛卡很是惊异。
小撒加嗷嗷的叫着,很是可爱,拉西轻轻伸手将他抱了出来,在房间中绕着圈踱步,每走一圈,就喂小撒加一点那混着鹿奶的蜜糖米浆……
几圈下来,在食物和拉西的哄抱之下,小撒加竟然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小男孩,想要飞,飞到树上摘果子,没摘到,摘到马蜂窝……”
拉西这孤僻的怪老头竟然唱起了童谣!?
声音很难听,调子也跑了,不过可以听出,里面那温暖的味道……
玛卡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于是,她悄悄走出了房间。
“叫拉西爷爷……”拉西逗弄着小撒加,“对了,孩子,我忘记了,你还不会说话,呵呵……”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就像在波拉克庄园中那雕塑座钟永不会停的钟摆。
一下一下,每一次的晃动,都象征着,年华的无声。
因为和吉亚的领主卡斯特罗大公爵做了一笔大“买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波拉克庄园的声望在吉亚这片范围中大大提高。
每一天都有贵族达官来拜访,加上兰顿商会的财力支持,波拉克庄园几乎是日日宴席,夜夜交际……
又过了几个月,波拉克的家主撒德尔在这种表面光鲜的荣耀下,似乎恢复了,他的自信回来了。
失去尊严的虚荣也有意思?
不重要,撒德尔压抑了太久,哪怕是这样,他也喜欢那滔滔不绝的奉承声和杯盏交错的虚伪。
只不过,他依然不和茱迪同房,很久以前就是如此,现在连话都很少说,俩人也就是在宾客和外人面前相互亲热一点而已。
这也许是,撒德尔身为一个五级战士尊严的最后底限吧。
……
“跑啊!”庄园的草坪上,一个干瘦的穿着管家礼服的老头鼓着章,“看呐,小撒加,那是蝴蝶,去把它抓住,抓住,你就成功了!”
“呀呀!”一个差不多一岁的小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摇一晃的朝一只停在一朵小花上的五色蝴蝶走去。
两只小肉脚穿着华贵的小皮靴,很是招人喜欢,可是,没走几步,啪的一声,小撒加扑到在地上。
“别扶他,让他自己站起来!”
正当拉西大惊失色准备抱起小撒加时,撒德尔的声音传来。
“老爷。”拉西松开了手,回身朝撒德尔躬身行礼,不过他的眼中,流过一丝精光。
“我的儿子,就要自己学会走路。”撒德尔傲气十足的道。
拉西心中突然不是滋味,他低下头,眼中流露出几分鄙夷——这家伙从来不管孩子,只知道说这些没有用的大道理,小撒加一看到他就害怕,根本没有把他当成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