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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不大，装潢相当精致，软红的的刺绣窗帘玉兰花地灯，暖暖的光芒照在红绒地毯上，架子和柜子上挂满了各式应季的少女服装，阿茉扫了扫，这家店在这个小镇档次算是高的了。</p>
一进来门铃一响，坐在柜台上的店主抬起头，是个年过五旬的太太，穿着洁白平整的白衬衣和暗绿格子马甲，下身黑色大摆裙，干净利落的感觉，她很高，袖子挽起来手中握着一团卷尺，鼻子很挺，带着圆圆的小眼镜，目光先放在钝妖身上，又挪到阿茉脸上，笑起来，“欢迎光临。”</p>
店里只有一名女性顾客在试穿裙子，阿茉只看得到她的侧脸，她抹着艳丽的妆容，戴着镶嵌羽毛的紫色帽子，身穿同样紫色的刺绣的印花腰带窄裙，脚下的高跟鞋细细，一看便知应是附近的贵族姑娘，应是在这小镇附近的庄园内度假过来闲逛。</p>
“自己挑。”</p>
“……哎？”阿茉一怔，看向钝妖，后者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目光淡淡的。</p>
阿茉花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这是……给她买裙子吗？</p>
阿茉赶紧摆手，“呃，这家店都是量身定做的款吧，好贵的，而且、而且你看，我也不是没有衣服穿……”虽然是赫莲小姐带来的旧衣服，但大都干净也算合身，阿茉并不觉得钝妖多么有钱的样子，看看他住的地方和他一身邋遢样儿就知道。</p>
虽然，这里的裙子都好漂亮。</p>
她仰起头嘿嘿一笑，“我们回去好啦，钝妖。”</p>
男人先是定定看着她，然后转过脸对店主用眼神示意，店主太太从柜台下来走到阿茉身边，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位可爱的小姐，我想我正巧有适合小姐的款式呢，试穿一下您看如何？”说完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里屋拉去。</p>
“哎，哎？等、等一下——”</p>
结果还是试了裙子，第一条是件米白色刺绣的高腰大摆裙，裙摆四层直到膝盖，露出一双纤白的腿来，露肩泡泡袖。阿茉穿好感觉轻飘飘的，对着镜子一照还是有些吃惊，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p>
“哦呀呀，真像是《圣枢·公约》里所描绘的天使呢。”店主站在阿茉身后，语气微微有些惊叹，又转头用一种暧昧的语气笑着对钝妖道，“先生，这位小姐身材真是好，您看，不用穿束胸衣就已经有这般的曲线了。”</p>
门前的男人抬起眼，站在不远处照镜子的白裙少女淡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流光溢彩，宛如之前无数光阴里涌动的岁月长河，浸在黎明的金色里。</p>
太阳初升的光芒里，记忆里那个金发女子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p>
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呆了一阵，瓷白的面颊泛出花瓣般的粉红，蓝色的眼睛一阵闪躲后，有些偷偷摸摸地朝他这边瞟来。</p>
的确，细细的腰丰满的胸。</p>
钝妖上下不动声色将她打量，暗金眸底有什么静静淌出，最终还是沉默。</p>
阿茉悄悄看他，钝妖长手长脚靠着，姿势闲散，买来的食材和杂货放在一边，穿着深色的单衣露出锁骨，又高又瘦的整个人埋在阴影里如一片薄影，玻璃窗外的一点点阳光镀上他英挺的的鼻梁。</p>
唔，他似乎没什么反应。</p>
还是离小爱差一些吧，阿茉默默地想，心里忽然有一角起了粗糙的卷儿，泛一丝酸。</p>
店长见两人不吭声，心里琢磨着这二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眼珠一转，这小姑娘漂亮成这样，她就不信裙子卖不出去，又笑道，“来，这还有件，我相信适合小姐您的。”不等阿茉拒绝，又把阿茉推进里屋。</p>
房里窸窸窣窣一阵，隐约传来阿茉的低呼声，还有老太太店长隐藏属性激发的色迷迷声音，“哎呦~这胸部真软~还这么大~”</p>
“啊，店长，请别这样……”</p>
钝妖：“……”</p>
再出来时阿茉满脸绯红，一身酒红色连衣裙，绸光花瓣裙摆，胸前露了大片雪白，刺绣蔷薇暗花滚边，娇艳妩媚。</p>
阿茉不说话，店长继续笑，“怎样，漂亮吧？这可是最新的镇店款，先生您知道的，我这店一款一件，这都是样衣，定下来了，就量身给您做，做完了独一无二，您看，要不我给这位小姐量身去？”</p>
钝妖还没开口，叮铃一声，店门被推开，店长和阿茉都朝门看去，门外空无一人。</p>
钝妖望了一眼店长，店长立即领会，“来，姑娘咱们先量身。”说着就把阿茉往里屋推，钝妖扫了一眼他们进屋，起身走出门外。</p>
下午阳光投射在青石路上，细细碎碎，门前道路偶尔有马车碾过，钝妖走进服装店旁的细胡同深处，又懒懒靠在墙上，昏暗中叼了烟点了。</p>
他轻吐出一口气，抬头望望头顶一线天空，又落下目光，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名黑色斗篷男子，黑烟于他身侧流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