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大口呼吸下水道里浑浊且混着臭气的空气,肺里像灌满了污水,要呕吐的感觉,但是脚步不能停,他继续气喘吁吁地小跑,跑了多久了不知道,但从地图上看,规划的路线已经过半。
又是三岔路口,下水道纵横交错比上面的路网的复杂程度不遑多让,他有地图,按照路线,应该走左边。
但前面哗啦哗啦的声音很大,漆黑之中亮光点点,像是无数双眼睛闪亮,老鼠开会,而且它们不怕人,声音和景象都令人汗毛倒竖。
地下世界有地下世界的规矩,上面老鼠怕猫,而下水道里脑满肠肥,体型硕大的老鼠压根不知道猫为何物,毫不怀疑,他出现在老鼠堆里的时候,在那些家伙眼里只是一堆会移动的血肉,食物而已。
还有一大段路要跑,满身大汗,身体疲倦,武空不愿意浪费宝贵的体力跟一群老鼠纠缠。
光柱扫过地图,地下管线的分布很密集,地图绘制的也详细,可以绕过这一段,迂回五百米再到预定路线上。
但是几十步之后,他看到了一道闸门,网状结构自上而下,封锁通道。
是闸门,不是铁门,推不开,也不需要钥匙,因为没有锁,手掌可以进出自如,但人却不行。摇晃,纹丝不动,头顶掉下既粒尘埃;大活动扳手敲上去,铁锈脱落,露出银白的金属。
难以撼动,再继续也是白费力气。
武空背靠潮湿的侧壁,恢复体力。
“老鼠!”
侧壁一面潮湿粗糙爬覆苔藓,另一面则光滑如镜,两颗脑袋,浮现武空身后,前后相隔不过一个手掌的厚度。
从这边看,侧壁是红色,却透明的,全透明,打开一个门的形状,闸门架在这道门中间,但武空扫过一眼,侧壁只有粗糙潮湿和苔藓。
此时,两个人就站在他的背后,着装华丽而紧身,身体线条流畅如同夜总会的摇滚巨星,说话的那位,跟武空站在闸门的同一侧,皱着眉头。
“血啮那个贱人不是保证过不会有老鼠光临么?”
另外那个人嘿嘿笑道:“他说的是四条腿的小老鼠,又不是两条腿的大老鼠。斯科特,你嘴馋了,就说嘴馋了,不要找借口。”
斯科特也嘿嘿地笑:“所以,马歇尔,我们的运气来了……”
“不行。”马歇尔斩钉截铁地道,“这里是血巢的后门,轻易不可以开启。”
“那个美女进进出出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要乱说,王会找我的。”
“难道王会不知道?今天她闯祸了,被王堵在屋里。”斯科特轻飘飘地讽刺一句同伴,“下次见面的时候,看她还能不能高昂尖尖的小下巴。”
说完,他双目血红,伸出吸血獠牙,尖端划过镜面般的附魔之门正对的武空脖颈的位置,“真香”,闭眼,舔舐嘴唇,似乎在回味令人陶醉的味道道。
马歇尔高傲地斜眼望天花板,装做未看到。虽说每天都饮血,可大部分都是冷藏的猪牛羊的血,偶尔才有珍贵的人类的血液供应,但也是冷的。
好久没有吃到鲜活温暖的食物了,那种流过入口、充溢齿间芳香,和流过舌尖、食管、肠胃的温暖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止不住口水四溢,喉结蠕动,他也吞咽了一次口水,肠胃配合发出咕噜一声蠕动。
武空感觉脖颈微凉,背后有东西在哈气,猛回头,活动扳横指,侧壁潮湿粗糙,苔藓灰暗……
被活扳手袭击额头,斯科特猛地向后一退,差一点闪倒,惊恐叫道:“他感觉到了,看到了……”
“自己吓自己罢了,血门,密探神捕统统找不到,一个小水管工而已,哈哈哈……”马歇尔哈哈大笑。
“你被吓到了,值完班,回去跟瑟琳娜打发时间的时候,如果冰凉光滑的身体和演技让我满意,我就讲给她听听,哈哈哈……一定很好笑,哈哈哈……这都谢谢你,哈哈哈……谢谢你,你害怕了……”
斯科特不高兴了,收起獠牙,向前一步额头再度抵住附魔之门,看着武空的眼睛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比给美女留门却连根手指头都挨不到更好笑吗?我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受到鼓励,说不定她还愿意再奉献一次。”
马歇尔立马不笑了,道:“不好笑,斯科特,这两件事都一点都不好笑。”
下水道里,武空举起活扳手,活动扳手在相应的位置轻轻敲击几下,又狠狠补上几下,血门荡起细微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原状,被连续“袭击”额头的思考特怒目看向马歇尔,但对方做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刚才确实比较偶然,你看,那只老鼠转过身体去了,开始研究如何打开闸门,如果看到了我们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逃跑?”
不知道身处血门门口的武空原地打转,上看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