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中了。
这是一种感觉。
眼睛没看见任何东西,视线里是一面弧形的绿色,但是剑尖直奔瞳孔。
上了釉的瓷砖虽然经历千百年依旧坚硬,柱子被扎一个小点,比打点滴时的针孔大,比吃鸡蛋前轻轻敲下去时小的多。
破开光滑坚硬的表层里面便松软一点,手腕旋转,剑朝里面钻了一些。
忽然,武空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转头望向四面。
不错,断壁残垣,六面墙都被刮花,许多都面目全非,布满伤痕,前后左右的柱子几乎没有一根完整的,骑士和他们的贵妇人在享用晚宴的画面被劈成两半,贵妇人本应光滑精致的脸长满了坑坑洼洼,仿佛痘痘,有几根脆断裂两截,大兵干脆将他们削平在上面架起了重机枪,其余几根爆炸、火焰、弹丸和利刃或多或少都留下了痕迹。
除了眼前这一根,除了这一剑扎下去的瑕疵,它几乎是完美地毫发无伤。
它在这一层的中央,这代表着什么吗?
承重梁或者顶梁柱比较重要,所以,战斗中选择规避?材料结实?
想问题的时候剑旋转了几次,剑尖又磨进去一点。
这把剑多锋利啊,扎进吸血鬼的心窝,就像是筷子戳豆腐,切割斯图雷登的手臂,像是剪刀裁草,但是在这个柱子……
眼睛被钉住了?
或者它在看热闹,看剑怎么穿过去?
不对,第二次遇到斯图雷登,短剑削墙一样是刀割豆腐,但是,这个柱子……
左手握住剑柄,一脚支撑,一脚蹬地,使尽全力。
白螭手套的力量如大坝泄洪一般释放,嗤的一声,入石三分,果然比那堵墙坚硬,只有三分。
柱子仿佛抖动了一下,像一个人被虫子叮了一下,突然一抖。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怀疑的声音深沉而又粗豪。
“你们怎么敢?”质问,充满愤怒,令耳有鸣声,嗡嗡作响
“不!我的血脉!你们违反诺言!”这是接受现实了,“我们同归于尽吧。”
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但是短剑有了反应,剑身颤抖,几乎失控,但他双手抱住,努力握紧了。
“你是谁?”武空问。
没有回答。
他想把剑拔出来。
但是,柱子像是磁石,吸引着那把剑,纹丝不动。
绿色在流淌,不断汇聚到短剑之上,上下左右,短剑仿佛一个贪婪无尽的黑洞,渐渐地剑身泛起一层浅绿。
“呵呵,你好啊,我的血脉兄弟。”又一个声音,虽然轻但是音调冗长而雄浑,像是下雨天的滚滚雷鸣,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缥缈,不似人言,很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的吟唱。
“你又是谁?”还是没有回答。
他闭著眼定一定神,晃一晃脑袋,再睁开眼来。
空气中弥漫的烧烤味,并不是曾经闻过的美味的味道,大兵们仍在像燃烧的火堆中丢手、脚之类的燃料。
看向四周,大兵巡逻,擦拭组装枪械,白手套对着上方指指点点,消失一会儿的牛魔王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带了一只军队。
没口令,汇报,研究战况,许多人在说话,人注意这边看彩绘的持剑男孩,也没人听到声音。
幻听?
不是!
有过经验,武空忽然想明白了,跟系统一样,这一连串的声音也直接作用在大脑里。
一只飘字,一种飙声音,这种交流,简直是,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