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些兽类战斗,最重要的便是要用上巧劲,以身法的巧妙来和他们进行战斗,这些凶兽强于人的地方在于野性的蛮横力量,以及自身或是吐水,或是吐火能力的强悍,单纯地去硬抗是一定会吃亏的,不消两三头便将自己的体力给耗费了个干净。</p>
所以像他这样的常年和凶兽战斗的人,磨练这种巧劲便成了重中之重的物事,方天河一直便相当自信自己的这种巧劲,他在这方面的使用技巧一直以来就比其他人都要来得强悍上很多,在战斗之中,他能用最少的气力,打垮袭来的凶兽。</p>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一直銮战了半个夜晚,他的流星锤上已经浸渍蛮了血液,变成了一种让人感到不适的颜色。</p>
身旁已经不止一次传来了同伴身死前的那种凄惨的喊声,他们是硬汉,并不贪生怕死,但是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还是鲜少有人能够保持住自己的镇定的。</p>
“这场战争要打到什么时候,那撤离战斗的声音怎么还没响起来,是自己的杀得太久,耳朵都生了锈了么?”方天河如是想到,条件反射地闪避过眼前的一记风刃,又将手中的流星锤送进了面前的凶兽肚腹之中。</p>
城门之上,那虬髯汉子眼眶之中的热泪已然快要溢满出来,厮杀声传递而来的同时,同伴濒死之前的喊叫声也钻入了他的耳朵之中,他亲眼见到一名被削断了大腿的士兵躺在地上惨嚎着,但是四周都是凶兽,没有人能救援他,所有人都在战斗,一个分心,送出的就是自己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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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断腿的士兵在几分钟之后,便被三只极北雪狼活生生地分而食之。</p>
路名知道这个士兵,他和他一起喝过酒,他还没有娶亲,他曾经在酒后偷偷地对他这个上司说过他暗恋着城主的独女。</p>
有那么一刻,路名希望自己也在那战场之上肆意拼杀,直到流干净最后一滴热血,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这城墙之上,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再朝着里头填上自己的性命罢了。</p>
一旁的一名禁卫军也是同样的面容,他看了路名一眼,轻声开口道:“副将,我们进内城去吧,这次……我们……”</p>
路名知道自己已然失了态,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定了定神,冷声开口道:“自己的战士在死去的时候,目送乃是他们最好的葬礼,我要将他们的死状铭刻在自己的眼睛里头,然后在将来,这就是我像坤势力的那帮混蛋复仇之时,给与我力量的怒火!”</p>
凌霄将这一段对话也是事无巨细地听到了自己的耳中,看来自己果真猜测地没有错误,这帮子士兵是要尽数地折在这里了,他们没有回来的可能。</p>
凌霄转头看去,仅仅是回头看那虬髯汉子的对话的功夫,在那战场之上,已然又战死了十三名红衣禁卫,原先的一千之数,现下也已经只剩下了六百余人,并且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消减下去。</p>
这可是整整一千名红衣禁卫啊,这城主是疯了么,这帮精锐战死了,之后的战事是要如何对付?</p>
他思索不出这件事情的缘由,只能是回过头去,看向了还在厮杀着的战场。</p>
一个时辰过去。</p>
方天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快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那里刚才被一只蛮荒灰熊狠狠地拍击上了一记,险些将他的手骨都给拍断了,他将那只灰熊干掉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右手臂已经没有了痛感,仅仅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力气,来挥动他手中的流星锤罢了。</p>
他的气力和体力已经算是降低到了某种低点,这是一场车轮战,且是看不到尽头的车轮战,眼前的凶兽潮水似乎是无边无际地涌动过来,他一招只能杀死一只,两招也只能杀死两只,可他的前面,有着数万只这样的凶兽席卷过来。</p>
但是没有一个禁卫军退后,他们是精锐,他们是方天河亮将军带出得到身经百战的老兵,在没有那一声撤退的命令响起之前,即便是战死,他们也不能退后半步,军人的背部,没有因为逃跑的耻辱而留下的伤痕,方天河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上有这种东西在,将来跟儿子吹嘘的时候,还会说当年你爹爹在战场之上,未曾退后一步,防护住了红岩城的万条性命。</p>
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吧,今天他的字帖写得有些差,他打了他的屁股几下,儿子是哭着睡的,自己出战的时候都赌气没有出来送一下,回去肯定要好好地道个歉啊。</p>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的感觉,将方华从记忆之中拉扯出来,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上一步,眼前的一只利爪狼手上戴着一些血色,那血色是从他的胸口产生的。</p>
好险,自己要是再晚上一点的话,就会被他活活地剖开胸口了。</p>
方天河下意识地看了天空一眼,明月高垂。</p>
那撤退的响声,为何还不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