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部队打了个头尾相接,枪弹,乱纷纷地互射,呐喊声,子弹出膛声,登时在阵地侧面,搅成了一锅粥。贾虎一手提着手枪,另一只手,抓着两颗手榴弹,象一头猛虎,冲在队伍最前面。
姜水生把驳壳枪横着扫射,“叭叭叭,”子弹扫出一个扇面,迎面的伪军,惨叫着倒下去。
“杀啊——”声音汇成一股浪涛。
“嘎嘎嘎——”敌人一挺机枪,朝着冲锋的战士们扫射,子弹呼啸着飞过来,贾虎正瞪着眼睛飞奔,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右臂,他猛地踉跄一下,手里的枪“当啷”落在地上。这个勇猛的汉子,嘴里怒吼一声,伸手捡起手枪,一瞪眼睛,继续冲锋。
姜水生眼疾手快,猛地往上一窜,挡在贾虎身前,手里的驳壳枪“哗哗”点射,驳壳枪身剧烈的颤抖着,子弹带着火焰喷出枪口,飞向敌人的机枪。
“冲啊——”焦神枪和战士们,一阵风似的向前冲去。
逃跑着的敌人队伍,接二连三地栽倒,战士们这一阵猛打猛冲,切断了他们的逃跑路线,残余的敌人,象是被笼子罩住的猛虎,乱冲乱撞,向憋姑山上退去。
憋姑山,是一座不规则的馒头状山峰,山顶有一座小小的寺庙。
贾虎臂上的伤,在滴滴嗒嗒往下淌血,他象是没看见一样,左手举枪,奔跑跳跃着往上冲,姜水生瞪起眼睛冲着战士们喊道:“把一中队长扶下去,给他裹伤。”
敌人,象一股浑浊的污水,被枪弹追赶着,驱赶着,涌上憋姑山。
姜水生松了一口气,没人没逃掉,任务完成了。
逃上憋姑山,能逃得了被歼灭的命运么?姜水生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很好,那就象神话传说里一样,把你们都憋死在这座孤零零的山头上吧。
姜水生指挥着战士们,卡住了憋姑山的路口。
惊慌失措,被战士们打晕了头,匆忙逃上山的伪军们,此时醒悟过来了,这座山是孤山,并无退路,困守于此,不是等着挨打么?于是在军官的组织下,一声嚎叫,又开始往下冲锋。
晚了。
姜水生指挥着县大队和游击队,使了个“铁笼战术”,分兵守口,将步枪、手枪的火力集中起来,狠狠卡死下山的路口,一阵枪弹飞过去,敌人“扑通扑通”连着栽倒了几个,剩下的见势不妙,叽里骨碌又逃回山上。
贾虎肩膀上缠上绷带,又回到前沿,他趴在姜水生身旁的石崖上,叫道:“好,老姜,咱们这回来个瓮中捉鳖。”
敌人,逃进了那座破败的憋姑寺里。
此时,公路上的战斗,已经快进入尾声。
县大队在岳涛的指挥下,死死扼守退路,分区其它部队,将敌人的队伍截成几段,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前面几里远的范围里,烟尘弥漫,浓烟滚滚。
负责“打头”的部队,已经开始发起冲锋了,“嘀嘀哒哒”的冲锋号,在枪声、爆炸声里,高亢地响着。
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来。
姜水生望着那座围墙残破、蓑草丛生的憋姑寺,对贾虎说:“老贾,不能拖延,你听,那边友邻部队,已经在冲锋了。咱们得尽快把这股敌人解决。”
“对,拖下去,敌人的增援上来,就会陷入胶着。”
“嘎嘎嘎——”敌人的捷克式轻机枪,架在憋姑寺的围墙里打响了,子弹疯狂地扫射过来,打在姜水生和贾虎身旁的石壁上,噼噼叭叭削下一层碎石。
“老焦,”姜水生高声喊道。
“有,”焦神枪提着一支三八大盖,应声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