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宫仕大喝一声。
“叭叭叭,”十余名战士乱枪齐发,一片弹雨盖过去。
“撤。”南宫仕知道自己的火力比敌人相差太远,这种突然遭遇战,短枪大占便宜,硬顶是顶不住的。
南宫仕带着战士们,拐了个弯,朝村西一片山包撤过去。
得把敌人引开,让工作队顺利转移。
战士们边打边撤,但是短枪队的盒子枪火力太猛了,“哗哗哗——”的枪弹始终在身边如飞蝗一般掠过。南宫仕和战士们只能猫腰利用每一个地形,隐蔽身形,偶尔还枪,边打边撤,没过一会,便有两三个战士负了伤。
“准备手榴弹。”南宫仕喊道。
敌人脚跟脚地追过来,嘴里狂呼乱叫,在他们眼里,这支十来人的八路军部队,已经是他们嘴里的食物了。
突然间,十来只黑色的手榴弹,一起甩过来。
“轰轰轰——”爆炸声接连响起来,一片浓烟烈火,翻卷起砂石尘土,巨大的气浪将庄稼野草都给推倒了。
短枪队盒子枪的火力猛地停下来。
趁这功夫,南宫仕和战士们一阵猛冲,跑到了村外的山包后面,这里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凌乱的卧牛巨石、土岗草丛,不论是游击缠斗,还是撤退隐蔽,都有了充足的回旋余地。
南宫仕松了一口气。
“奶奶的,”霍阴阳一边瞄准一边骂道:“可惜老子的机枪没带来。”
“队长,”有一个战士惊叫道:“这里有一具死尸。”
南宫仕循着战士手指的方向,扭头一看,果然,一处沟坎里的草丛中,露出一个翻倒着的人身体。
他走过去一看,这人早已死去多时,脸色黑青,胸前一处刀伤,血流满地,看死尸的装束,一身黑布裤褂,腰里扎着条板带,旁边还扔着把匕首。
不象是个普通农民。
让南宫仕惊愕的是,这具死尸,脑门正中,被戳了五个窟窿!
五个小窟窿都只米粒大小,涌出来的血,凝成血痂,形状愉如一朵红艳艳的五瓣梅花。
血梅花!
那回听郎秀说过血梅花的事以后,他一直心有疑惑,但是自己战斗任务太忙,这些天一直给民运工作队做保卫,发动群众,开展抗战宣传,开拓游击区……每天忙得脚跟打后脑勺,也没功夫仔细琢磨这事儿。
突然亲眼看见了血梅花。
谁干的?
但是此时容不得他想这件事情。
短枪队二十几个敌人,正在猖狂进攻,手枪的弹雨,噼噼叭叭在身前身后乱蹦,先带着队伍,脱离险境要紧。
战士们利用山石草丛掩护,朝追击过来的敌人射击。
南宫仕灵机一动,将这具死尸拎起来,摆放在一块巨石旁边的显眼处,脸朝下放好。
他取出两棵手榴弹,塞在死尸身下,揭开盖子,把拉弦缠在死尸怀里的宽板带上。这样,就等于埋下了一棵“手榴弹雷”。
“撤。”
小队伍窜过乱石草丛,向后疾退。
时候不大,短枪队冲过来,他们发现了这具尸体,很自然地以为,这是他们打死的“战果”,一个个兴奋地乱喊乱叫。
就在两个汉奸用脚去踢这具死尸的时候,“轰——轰——”两声爆炸,短枪队猝不及防,一片惊叫,两三个汉奸惨叫着倒下去。
远处,南宫仕带着战士们,迅速隐入山包后面的青纱帐里,象是鱼儿入海,很快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