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队伍只剩这几个人,大队长,哪里去了呢?
大家既不能走,也不能打,窝在一个灰窖里,这算怎么回事?
焦顺沉稳老练,但他不是个善于做思想工作的人。政委又受了重伤,一会清醒,一会昏迷。
怎么办?
在管波清醒的时候,焦顺问道:“政委,下一步咱们……”
看着管波腊黄的脸色,深陷的眼窝,焦顺真不忍心再折腾他,可是……怎么办?
“老焦……”管波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咱们,不能……不能这么呆下去……”
“是,我知道。”
“应该,应该……”管波强打起精神,“去和敌人战斗……老焦,咱们,去打擂鼓岭据点……”
焦顺愣了一下。
眼下,大队被打散,战士们被敌人追杀围捕,东躲西藏,连手里的枪,也快没子弹了,可是,政委偏偏说……打擂鼓岭据点?
没听错吧。
政委是受伤昏迷,神智不清了吗?
管波继续说:“老焦,同志们的劲头,可鼓不可泄……眼下,擂鼓岭上,敌人空虚……”
对呀。
焦顺眼前一亮,政委并不是神智不清,他这是绝妙的计策啊。
敌人,无论是从外面调来的,还是本地据点里的,都在拼命地拉网,扫荡,“渐进式三层铁辊战法”需要大量的兵力,擂鼓岭里的敌人,怎么可能龟缩在窝里看热闹?
对,趁他们出来扫荡,我们打进他的窝里去。
这计策,真是太妙了,非大智大勇之人,难以做出来。
管波说:“老焦……必须要……战斗,只有战斗,才能把敌人给拖住,否则……否则完不成任务。”
“好,政委,你放心吧。”
到天黑的时候,这支小小的队伍,又精神抖擞的出发了。
战士们说什么也不肯把管波放下,轮流背着他,在焦顺的带领下,直奔擂鼓岭。
管波估计得没错,摆鼓岭据点里,兵力空虚。队伍曾经攻打过一次,地形熟悉,大家乘着夜色,爬上山坡。
主据点里,有一个三层的炮楼。焦顺把十余个战士分成两队,慢慢向前匍匐前进,爬坡过沟,一直爬到距离据点只有百余米的地方。
炮楼的顶上,有个哨兵。
哨兵大背着枪,懒洋洋地叼着烟卷进,嘴里哼着小调,烟头上的火星,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着微弱的红光。
焦顺可以一枪把哨兵击毙,但是,这次行动,按照管波的计策,必须“偷袭”,尽量不开枪。
因为,战士们已经没几颗子弹了。
敌人的防守,真稀松啊,只有楼顶一个哨兵,据点里,大概都睡着了。
他们可能以为,县大队被消灭了吧。
连哨兵哼下流小调的声音,都听得见了。
焦顺带着第一小组,慢慢匍匐前进,一点一点,爬到据点的围墙外面。敌人仍然毫无察觉。
史大山把陌刀背在身后,手脚并用,爬上围墙。
他将脑袋探过墙头。
向里望去,这是一个两进院子,炮楼建在后院,前院的几间房屋,全都黑着灯,一片寂静。
突然,院子角落里,响起几声狗叫
“汪,汪汪——”
坏了,院里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