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落落的雪花,飘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家家户户打开门,便发现院外已经铺了一层的白雪。
向远处望去,群山都披了白色的盛装,银妆素裹。
南宫仕领着大队人马,向山里进发。
棉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寒风把雪末子吹起来,扬到脖子里,引起一阵寒战。
战士们在雪地里行军,踩在被冷风冻硬的雪地上,不住地摔跤,引起一阵哄笑。
有调皮的战士,拿手攥起雪球,打雪仗。
队伍里一片热闹。
这就是地方部队的特点,没有那么规规矩矩的严肃性,只要不是战场上,大家便嘻嘻哈哈。
南宫仕也是一样,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也跟其他人一样调笑,打闹,拿起雪球互相抛掷。
最兴奋的,似乎是腊月。
这个爱美的小姑娘,看着满山遍野的雪花,高兴得不住大叫,“呀,真美,那片高山,简直就象个戴着帽子的白胡子老头……水生,你看,那座山头,象不是披着白纱的观音菩萨……”
石玉辉和南宫仕肩并肩,走在队伍中间。
“南宫,这天气,敌人还会出来吗?”
“老石,你问我,我问谁?哈哈。”
石玉辉摇了摇头,“南宫,其实,我真盼着敌人晚几天再来,等雪过天晴,咱们再练几天兵,把城里的侦察系统部署好……”
南宫仕哈哈大笑,“你当鬼子是傻瓜啊,他等着你部署好?老石,你真是个实在人。”
“呵呵。”
两个县大队的人马,加在一起四五百人,散在雪地里,好大一片。
这样雄壮的队伍,满可以跟鬼子伪军们,掰掰手腕了。
队伍分成几路,分别拉上山去。
雪,仍在下,飘飘悠悠的雪会,一会便将战士们踩出来的脚印,给掩埋住了……
……
战士们都进入了埋伏阵地。
山上,天寒地冻,没办法构筑完整的阵地,大家只好搬一些乱石,堆在眼前,并借助天然的沟坎,做成机枪巢,当作掩体。
每个人都冻得浑身发紧。
雪花,飘在脸上,钻进脖子里,透心的凉。
大家跑步、跺脚,抵御严寒。这样的三九腊月,北方的气温,正是最寒冷的时候,滴水成冰,哈气成霜。
南山上,两棵“消息树”倒下了。
负责观察的哨兵,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向南宫仕报告:“大队长,前面的一号哨,传下消息来,敌人出现了,是大队人马。”
消息树,就是在远处的山头上,负责警戒的哨兵,用来传递消息的用具,一棵高高的树杆子,竖起的时候就是“平安无事”,放倒了,那就是看见敌人了。
倒下一棵,是有敌情,两棵一起倒,是敌人大队。
南宫仕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敌人,终于盼来了。
他马上命令霍阴阳:“老霍,埋雷。”
霍阴阳立刻带了一阵战士,匆匆奔赴铺满白雪的山路上,布置阻击阵地。
埋雷,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太容易了。根本就用不着刨坑,就把地雷往路上一放,堆上一些积雪,就成了。
战士们在路上,埋设了地雷、铁蒺藜、烟爆弹……
他们干起这些活来,轻车熟路,手脚麻利,片刻便完成了,然后撤回山坡上。
很快,飘飘扬扬的雪花,把他们的痕迹,渐渐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