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蛮将的目标就是自己,要在乱军之中射杀自己——达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目的
但蛮军之中又有谁有这么神乎其技的射术?
竟能透过亲兵环绕的自己,直射百步之外的脸颊?
要知道,百步之外的面门,在射手眼中,只能是一个小小白点,加之身处黑夜之中,视线不好。
只要偏倚半寸,那箭的轨迹不知要飞往何处。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人箭法如此之准,当真了得。
便在这一愣之间,忽听数声惨叫,青年将领抬首一望,角楼上,自己的夜北射手竟然纷纷翻身落楼,身躯在空中兀自旋转,狠狠跌落在地,身上千疮百孔,插着无数箭支。
他身子猛地一震,霍然回首盯着箭出之地,但见,蛮人武士阵中,不时有一蓬黑点射出,黑点所过之处,夜北射手成片成片栽倒。
“原来,这些蛮子那么不要命的进攻,只是佯攻?让这些罗睺鸣镝,射杀我方射手才是其真正目的!”青年将领微微皱眉,眼见自己的部下一个一个落下,心中焦躁不安,再过一时三刻,楼上哪里还有活人。
“这不是办法,不能再让弟兄们上墙了!”他长槊一指,刚要下令射手们下来,突然一声弦响,竟是两箭一同射来,在空中成“入”的飞行轨迹,此刻逆风,箭羽在空中摇曳不定,箭镞的破空声也有些怪。
那青年将领见状,长槊一挥,刹间劈断其中一支,可另外一支箭却在此时发生变化,箭尾发出异响,竟从槊下钻过,这一变向,他的右大臂被三棱箭硬深深贯穿。
青年将领闷哼一声,倒在尘土之中,双面长槊“咣当”一声落地。
少将军倒地,众夜北亲兵心中一紧。
他们是夜北营精锐中的精锐,身体反应永远比大脑快那么一步。
但见十人立刻策马圆阵排开,掏出兽牌环首刀,将青年将领团团护卫住。
主将倒地,失去指挥的夜北军士气大落,侵略如火的骑阵瞬间发生了混乱。
霎时间,就被冲出三道缺口,蛮族武士们分三队朝着东,南、北三门四散而逃,
夜北铁骑想要消灭三股逃敌,可不是一时三刻的事,且烽火内的蛮骑从旁边骚扰不绝,更有蛮人敢死武士组队,冒着刀枪锋镝窜向城门栓而去,显然是去开门了。
若是让西烽火外的敌人进来,那夜北军这几百人,别说歼敌了——连自己恐怕都得被包了饺子。
喊杀声未落,远处蛮人们,忽地欢呼声起,好像是南门那边破门了。
“怎么回事?”青年将领撩开一名亲兵扶他的手,霍然站起身来,拔出佩剑切断箭杆,又运劲一催腋下,那枚三棱箭头便从伤口内激射出来,顿时鲜血淋漓。
三棱箭造成的创口极大,又没有麻药烈酒镇痛,那青年将领却是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却哼都没有哼出一句。
众亲兵不禁暗自佩服,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疼的鬼哭狼嚎了。
这时木鲲策马急掠过来,他刚才去各门传令,这时一脸慌急,大喊道:“少将军,不好了!南门破了。”
“什么?南门怎么会破,孟乞和纳雷是吃草儿长大的小绵羊吗?”他惊怒交集,眼发怒光:“木鲲,传令孟乞和纳雷,限他们半炷香内夺回南门,否则,提头来见!”
他虽受了伤,这眼中寒芒却有若实质,端是神威凛凛,气势威严。
木鲲一凛,口中应了声,转身策马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