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觉得她行,等着看吧,”绍处长说着,走到二楼另一侧窗台,他将窗帘掀开一个缝隙,向楼下看去,一辆救护车安静地停在大院里,绍处长接着说:“我们的玫瑰如果挺不过去,她就不可能是黑无常。”
停在大院里的救护车是绍处长特意安排的,尽管他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但是他也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再者,毕竟沈砚白凭白无故遭这么一劫,绍处长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所以动刑的手段是有考虑的。他极不希望给那朵玫瑰带来外伤,内伤当然就更不希望了,所以就安排了一辆救护车守候着,那几个医生护士却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说这里有个触电的电工,情况危重,等待抢救,这就带着针对性的医疗设备,开着救护车来了。谁知道开进大院里面就让等着,什么解释也没有,就是等着,不准离开,还不敢多问。
“奇怪吧!动刑就我一个人执行,”老金说,“其实你也能猜的出来,你是共党,你肯定明白,现在是国共合作,所以处理你们可得小心,也算是机密,涉密嘛,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砚白早已有心理准备,不管阴谋最终指向的是什么,她都得经历这一劫。紧张、害怕一定存在,沈砚白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而且感觉跳的越来越快,没想到等待酷刑也是一种煎熬,可是那老金却不慌不忙,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沈砚白根本就听不进耳朵里,于是大喊一声,“老子也不怵你,赶紧动手,老子等不及了。”
这喊声,不但老金听到了,二楼的两位处长也听的清楚。
人事处长说:“听到了吧,这那是个女人呀!”
绍处长则回道:“对嘛,这就是黑无常。”
老金也一愣,再瞥了一眼后墙上的小壁灯,红灯闪烁。老金明白,可以动手了,于是合上电闸,说道:“你个姑娘家家的,也敢当老子,过了这关再说吧!”
其实老金心里的感觉也是复杂的,他想的是:这极有可能就是今后一起战斗、一起生死与共的搭档,当然面前的这位自称是“老子”的玫瑰是否够资格,首先就得过了这一关。
几个轮次的电击,沈砚白竟然不吭一声。老金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要按计划走,只是不免心生敬意,看着墙上的红灯依旧闪烁,他又加大了电压,两秒、三秒、四秒,又立即断开电流。
老金又凶狠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是共党,我立刻放了你。”
沈砚白吼道:“老子是共党,你就是老子的上级,要死一起死!”
又是两轮的电击,沈砚白昏死过去。老金真的怕出意外,侧头向二楼望去,却因为光线的强弱原因,什么也看不清。楼上的两位处长同样紧张,只是为了验证得更加可靠一些,所以他们没有心软。
见沈砚白没了反应,老金上前轻轻拍打着沈砚白的脸,“别装死!”
真没反应,又试了下鼻息,证明这朵玫瑰还活着,不远处的水桶里取来半瓢水,猛地泼到沈砚白的脸上,她惊醒了过来。
“我劝你啊,不要遭这个罪了,只要你承认是共党,多大事呢,国共合作嘛,跟你透个底,上头都说了,只要你承认,立马放了你,你也别担心,我们会跟八路军办事处联络,他们接收你,没问题,到时候你就是八路军的英雄,你就可以光荣回家了,这不好吗?”
老金又说了一大通,沈砚白连“老子”也叫嚷不出来了,看得出她的确虚脱了,老金瞥了一眼墙上的红灯,依然闪烁,他轻声骂了一句,“狗日的,心够狠,让老子来背锅。”
电流再上,不过老金心里的天平已然产生倾斜,所以手上便掌握的更为妥当,但再妥当,电流总是有的,老金将电压调到最小,就这么又试了几个轮次。
二楼昏暗的空间里,绍处长问道:“你看呢,行吗?”
情报处长回答道:“你说行就行,我不管。”
话到这里,实际两人都是投了赞同票,随后老金便看见墙上红色壁灯熄灭了。经老金确认,沈砚白没有什么危险,估计稍加休整,即可安然无恙。
不多一会儿,就有人跑到大院,救护车里的医生护士非常纳闷,那报信人丢了几块大洋,说:“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人没事了,刚才电晕了,这会儿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