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两截(1 / 2)

 () 玄武军如此又行军数里,到了一平坦宽阔之地,周遭细密草地,偶尔一些灌木树丛,起伏丘陵。*文學 馆Ww w.WxGUan.C oM*

到了这里,源洋河水流平缓,河水浅浅,快马容易渡过。

靠河的草地,也地面松软,重载的车轮,似乎要陷下去一样,特别那些红夷大炮,更要牲畜与人力用劲拖拽,才能继续前进,一路留下长长的痕迹。

有鉴于此,辎重车辆都离岸远些,行驶坚实草地之上。

此时草原骑兵,围得更紧,怪叫声越来越大,很多游骑,已经进入一、二里,看他们势头,将要展开攻击,韩朝下令停止行军,摆开迎战阵列。

他让全军结为方阵,以独轮辎重车、木板车围在外间,车的外沿密插拒枪,有如刺猬丛林竖起,不但辎重车马,连归附蒙古人,还有羽骑兵,都缩入阵内。

也就在这时……

“秀!”

鸣镝的声音,如若流星从天幕划过。

“阿拉……”

“吼吼吼吼……”

外间的蒙古人,猛然怪异齐声吼叫,成群结队,开始向方阵冲来,并绕着奔跑威吓。

随着这响箭,也似乎得到信号,尖利的鸣镝声一阵接一阵,怪叫声音不断,更多的蒙古人马,从远方奔来。

丘陵后,河谷中,树林内,都钻出他们人马,甚至河水对岸,都有一股一股骑兵奔来,马蹄踏在河水中,哗哗作响,声势颇大。

人喊马嘶,很快玄武军方阵,不但正面。两侧,甚至后方,都有不少蒙古骑士奔驰,他们一边驰骋,一边还大声怪叫,试图给阵内的玄武军等造成压力。

韩朝等军部人员,站在一个丘陵上,眺望四野,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这些蒙古人所谓压力威吓,对他们不值一提,

不过仗打多了,单纯的草原战法还未见过,所以玄武军结成方阵。观察同时,也有吸引敌骑攻击,以靖边军最擅长的铳炮战术,给他们最大打击的意思。

只是,看这些鞑子,个个jīng得跟鬼似的,怕是不见利不进。

他们并不直接冲击。只以小群来回奔腾,作出要攻击的态势,有时shè出一箭,企图吸引靖边军开火。或使阵内紧张疲劳,然后他们有机可乘。

当年蒙古大军,便以此战术,破了多少坚固大阵。屡试不爽。

就算靖边军紧缩不动,也打不进去。然只要延缓他们行军脚步,也可以达到自己意愿。

看阵外蒙骑越多,远处也颇有尘土,似乎有更多的蒙古人赶来,怪叫声铺天盖地一样,田启明皱眉道:“难道此次sāo扰,归化城众鞑子,出动万骑不成?”

若是如此,在这里展开一场决战,重创敌人后,那以后行军,就顺利多了。

玄武军中营将官雷仙宾,左营将官谢上表,右营将官田启明,新附营将官曾就义,还有他营下蒙古将领勒篾格等,此时都聚在韩朝身旁,却是不久前那场战事,勒篾格进言有功,受到曾就义与韩朝的重视。

雷仙宾举着千里镜细细观察,摇头道:“应该没这么多,看样子,是鞑子的疑兵之计。”

勒篾格趁机再言:“不错,这是我们蒙古人战术一种,那方的蛮子,肯定有一些人拖着树枝乱跑……”

他道:“而且骑马的人,也不一定都是男丁,肯定有妇女、小孩马上,甚至立一些草人,造chéng rén多势众的假象……奴才敢肯定,周围的蛮子青壮,总数不会超过五千……”

韩朝举着千里镜的手纹丝不动,良久,他放下千里镜,传令道:“全军继续不动,特别铳兵,没有军令不得作战。每营每部,若小股鞑虏冲近,可令散兵神shè先期shè杀,虏若大众冲阵,再以铳兵迎战。”

……

外面鞑子奔腾咆哮,而一辆辆侧立独轮车之后,密密玄武军士兵肃立,他们个个头戴帽儿盔,身穿搭护似的青sè冬衣,这是一种半袖服饰,保暖同时,不会让袖袍影响作战。

前排的铳兵,都将自己的燧发枪,稳稳架在挨牌之上。

看外间鞑子奔腾,凶神恶煞,很多人脸上,不免露出紧张之sè。

此时围绕各车防守的,都是玄武军左营与右营的士兵,他们都是乙等军士,除军官外,普通士兵,尽是各屯堡的屯丁屯民,虽平rì都有cāo练,然真刀真枪见阵,此时是第一次。

他们还算新兵,鞑子凶恶,传闻多了,内心总有影响。

况且,外间那些来回怪叫的鞑子,确实粗鲁野蛮,眼中的暴戾凶残之意,让人一见心惊,更有种种匪夷所思的马术动作,所以众乙等军紧张是免不了的。

不过平rì的训练发挥了作用,又有甲等营羽骑兵在后,更加之靖边军战绩威望,众士兵的心,也安稳下来。

特别以经验丰富老兵充任基层军官,发挥巨大作用,看队中的甲长,队官等镇定自若,眼中甚至带些轻蔑,下面士兵,自然随之内心平稳。

“没有军令,不得枉动!”

已成为队官的陈晟沉声说道,观望外间,众鞑子有时大股,有时小股,他们时分时合的聚散。

分时,视军官马鞭之所向,合时,以姑诡声音为号,分合动作非常灵活,种种战术,有若深入骨髓,每个人的骑术,也非常jīng悍。

一些游骑在独轮车前奔驰,他们张弓撘箭,有时shè出一箭,只是引诱阵内大军开火,他们后方,有一些弓骑,再后,是持着长矛、大斧、环刀等兵器的甲兵。

这些人,很多臂上套着圆盾,身上也是步弓、角弓具备。

陈晟心想:“北虏鞑子,还是与满洲鞑子有所不同。”

在陈晟感觉中,这些大部分穿皮袍的蒙古鞑子,看来骑shè与箭矢,是他们第一战法。短兵相接肉搏,只是最后,或迫不得已手段。

军部传来旗号,各营陆续呼应,营部与千总部的神shè手,也持着自己的鲁密铳,或是九头鸟与鹰扬炮,来到车辆之后,个个占据有利位置。看到这些神shè手,不免激起陈晟往rì追忆,当初,自己也是他们中一员。

外间奔腾的蒙古游骑,感觉有些不好。自己已经奔跑良久了,有些人,还换过一次马,shè出的箭,也经常插到他们挨牌之上,或落到各车辆之后。

然那方的明军,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唯有黑洞洞的铳口,瞄着他们。

靖边军如此沉得住气,让人感觉惶恐,也让很多游骑觉得。自己有若小丑,虽卖力表演,然观众却没有反应。

一波游骑,决定靠得更近些。

起初绕车阵奔腾的这些蒙古人。大部分都在百步外奔走,毕竟靖边军火器的犀利。便是很多土默特人,没有见识过,也听多了,自然谨慎。

眼下的情况,唯有冲得更近,才能让那方的明军,受点刺激。

这波游骑刚冲入五十步,也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辆独轮车后,爆起一团浓重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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