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扩编之后,进行了很多改革,除了情报局和后勤部之外,还抽调了一批年轻军官,组成了一个参谋部。参谋部刚刚成立,这些年轻军官最近正在搞培训,还没有进入角色,也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至于水师和炮兵,都是花钱的无底洞,比步兵可昂贵多了,帖兆荣的骑兵本来是楚军的宝贝疙瘩,突然冒出来两个更受宠的,难免有些妒忌和不满。
军队里除了阶级分明之外,也把资历看得很重,楚军能有现在这个局面,都是恭义营的老部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这些新人一来就受到重用,引起了老部队的排外情绪。
帖兆荣是西北汉子的性格,喝酒很豪爽,他嘴里边发着牢骚,又端起面前的小酒坛,才发现已经空了,他伸手取了一坛酒,刚要拍破泥封,周国栋却拦住了他。
“不要再喝了!满嘴酒话,乱跑舌头,竟敢指摘汪军门,成何体统!”
“哦……是我放肆了!不喝了,不喝了!”帖兆荣心中一凛,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和吕仁青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都非常后悔。
恭义营百战百胜,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发展成楚军,汪克凡已经确立了绝对的威信,他的很多举措当初看起来都莫名其妙,但事后总会证明,那都是远见卓识的提前布局。
汪克凡从没犯过错,所以这一次也不会错,这些参谋部后勤部情报局水师火器营什么的,早晚会发挥他们的作用,不容怀疑。
“楚军现在这么大的摊子,当然和以前不一样,咱们都是军门的左膀右臂,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周国栋严肃地说道:“仁青,我知道你脑子活,主意多,但以后不要想太多,军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懂我的意思吗?”
“多谢周兄!”吕仁青非常感激,周国栋直言不讳地指责,除了维护汪克凡和楚勋集团外,对他吕仁青也是一番好意。
今天虽然是酒桌上的闲谈,他和帖兆荣无意中却犯了个大错,要不是周国栋指出来,以后还会惹麻烦。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七嘴八舌就乱了套,楚军乃至整个楚勋集团,都以汪克凡为核心,维护他的威信和权威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楚勋集团的利益。
吕仁青和帖兆荣现在都是军中大将,动不动就和汪克凡唱反调,说怪话,看在其他人眼里,就好像汪克凡控制不住手下的将领,军心不稳,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蠢蠢欲动。
“唉,还是书生气太重了!”吕仁青暗自后悔,要说韬略用兵,他自信比周国栋强了不少,但是为人处世的水平却比他差多了。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汪克凡和楚军都和以前截然不同,得尽快适应这种角色的变化。
他在这边自我反省,帖兆荣却在那边和周国栋小声谈心。
“今天是我们酒后失言,周兄莫往心里去,但那顾宗福也是一张臭嘴,日后怕还会惹事,我看他是不顺眼。”
“他带兵确实有一套,军门拿他还有用,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用理会。”周国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又说道:“就算他惹了什么麻烦,也不能在背后使阴招,否则就是给军门拆台,反而害了你们自己。”
“那个情报局呢?是干什么的?”帖兆荣又问。
“好像是肃奸的,权习那个人我知道,一向很稳重的,这个情报局应该不错。”周国栋说道:“鞑子大军南下,有些软骨头肯定想投降,这些家贼最难防,先把脓包挤了也好。”
说到这里,周国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冷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周兄说的是谁?”吕仁青好奇地问道。
“宁州熊立春,最近和鞑子接触频繁,搞不好就要投降。”熊立春是宁州义兵的首领,老恭义营的人都见过他,周国栋刚从通山县招兵回来,通山县和江西宁州接壤,听到了一些风声。
“哈,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厮就是个首鼠两端之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帖兆荣一拍大腿:“我看啊,不如趁早出兵,把这伙山贼剿了算拉倒!”
“不妥!湖广之战迫在眉睫,哪有时间去江西。”吕仁青摇头。
“那怎么办?”帖兆荣一瞪眼。
“这个嘛……,好像没什么好办法。”吕仁青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