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与江楚碧两人面色皆是一变,下一刻便知晓了邢铮所指何事,若赵江和真的想藏着谢衾葭,绝不可能在今天突然暴露,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他收留谢衾葭,本就是为了拱火,让谢衾葭与他们父子二人闹得更加难看!
经历了此事,谢衾葭日后更会无条件站在赵江和那边了,赵江和拿捏住了谢衾葭,就等于拿捏住了整个邢家,即便邢铮与谢衾葭母子关系僵硬,他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不顾及谢衾葭的感受,只怕,赵江和早已算准了这一点,着实阴险!
江楚碧的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只是因为嫉妒邢彦,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么多,他这做法,倒像是要将邢家弄到四分五裂似的。
邢铮素来不是个听话的病人,此次发烧,他也并未按医院要求的那般,留下来输液三天,只挂了一天的水,他便出院了。
在家睡了一整天,面色终于有所缓解,虽还疲累,可不至于发青了。
退烧冲剂异常地苦,在厨房喝完了药以后,邢铮从柜子里找出了几颗话梅糖,撕掉了包装,放入口中,酸甜很快就盖过了苦味,他凝着手中的糖纸,便又想起了他在湘西生活的那段光景。
初到湘西时,他人生地不熟,加之性格孤僻,身边能说话的人,只有邢彦一个,但邢彦比他大,他们二人放学时间不一样,因此,放学时,他都是一个人回去。
他话少,又是转学生,自然而然便被当作了欺负的对象。
一次放学,他被年纪里的几个男孩子拦了下来,拽去了他们班,要他去做卫生,他自是不肯做,那些人恶霸惯了,便要欺负他,其中一个,抡起了凳子,要砸他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头。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未出现,他听见了一道“凶狠”的声音,“谁让你们欺负人的!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
那几个小恶霸听见这声音后,便溜走了,他放下了挡在头上的手臂,向那道声音的主人看去。
九月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她四周镀了一层金光,像从天而降的神明,即便她脸上的表情很凶,仍不影响他将她视作天使,他想要上去说“谢谢”时,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将她喊走了。
他看着她往好朋友手中塞了什么吃的,两人撕了包装吃到嘴里后,便手拉着手离开了,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晃动摇曳着,连同他的心,也翻天覆地。
他呆愣地走上去,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两张话梅糖的包装纸,他小心翼翼地将两张纸夹在了笔记本内,珍藏了起来。
他一直想要再寻找一个与她见面的机会,后来才发现,她竟是他的邻居,那些恶霸小孩之所以怕她,是因为她父母是中学部的老师,父亲还是教导主任。
他第一次在巷子里看到她,欲上前同她说话,却看到她朝反方向跑了过去。
而那边的人,便是邢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