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爱过的人,渴望着她的爱与关注,本就无可厚非,她这样自幼父母恩爱,家庭健全,在爱中成长起来的人,并不能彻底做到与他共情,她唾手可得的母爱,是他用了近三十年去求的东西,求,而不得。
两股力量拉扯着她,一边说,他这样丢下她不管不顾,她应当生气,另外一边却说,她既爱他,便应当理解他,他是那样执着,那样需要被关注。
“这不是很正常么,”徐应同林湄说,“喜欢一个人,就想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排在第一位,这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要因此谴责自己?”
“他明明可以和你解释,却什么都不说,这是他的问题,你不必因为他错误的决定,把罪名都揽在自己头上。”徐应冷静分析着,话虽不好听,却十分到位。
林湄虽对邢铮感情深,却也未到盲目的地步,徐应的话甚是客观,本就是邢铮做得不合适,“我只是觉得,他这些年都很不容易。”
“我觉得你也很不容易。”徐应为她倒了果汁,“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懂事,把自己的感受和他说个明白,不要憋着。”
林湄喝着果汁,陷入了沉默之中,徐应从她眼底看到了担忧,“你在害怕什么?怕他认为你无理取闹,不懂事,不体贴?”
林湄反驳不来,徐应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他又是说,“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我觉得,他不配和你在一起。”
“你为了和他在一起,已经牺牲过很多了,如果连表达情绪的资格都被剥夺了,恕我直言,你没有什么和他在一起的必要了。”
徐应理性分析时,有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从前便是如此,如今他被叫回去管理了公司,混迹商场一两年后,程度更甚。
“你现在需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和他提,如果他做不到,你们可以协商。”徐应说着。
这顿饭,林湄一直在被徐应开解着,原本郁闷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从居酒屋出来时,林湄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邢铮打来的电话,她却没有心情去接。
徐应看见了,同她说,“不想接就不接,看电影么?”
林湄“嗯”,她将手机调至静音,放到了包内,与徐应一同去看了电影。
待到电影看完,已是深夜,林湄犯困了,徐应便送她回家,途中,林湄拿出了手机,看见了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来自于邢铮。
那一瞬,她有强烈的冲动,想要给他回电话,可转瞬又忍住了。
接近凌晨,徐应将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同林湄一起下了车,天冷,林湄穿得薄,一阵风过,她冷得哆嗦了起来,徐应见了,便拿了车内的冲锋衣为她披到了身上,这样一来,暖和不少。
“谢谢。”林湄同徐应道谢。
“早点休息,我就不上去了,明天再联系。”替林湄披好了衣服,徐应便要离开,他甫一转身,便看见了对面的邢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