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点点头,看了看虞乐亭笑道:“咱们这个都察院跟朝廷的不一样,查办官员是要有证据的,不能捕风捉影的胡说,你初来就担这么重的担子,你可要认真做事。”
虞乐亭忙道:“先生放心,学生晓得。”
李景接道:“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都察院只负责监察知县以上的文职官员,武官不在都察院监管范围之内,武官犯错有军法处来处置
。”
“请问都察院如何监察官员呢?”a乐亭问道。
“主要是老百姓举报,都察院有自己专门的衙门,老百姓要告官,就到都察院去告,只要有证据,都察院就可以立案侦办。”李景说道。
“要是有传闻呢?那都察院办不办案?”虞乐亭接问道。
李景摇摇头道:“要知道都察院管得都是知县以上的官员,这些人做事的时候难免要得罪人,也就难免会有人造谣生事,因此都察院绝不能根据传闻来查办官员。”
顿了顿,李景接道:“我知道你担心老百姓不敢告官,但我想总有受了委屈的老百姓会试着到你那里告状,只要你认真查办,老百姓慢慢就会知道都察院是干什么的了。”
袁可立笑了笑道:“俊扬,咱们任用官员不容易,因此绝不能根据传闻去查办官员,免得寒了他们的心。另外,都察院只有查办官员的权利,却无权进行处置,这点你要搞明白了。”
虞乐亭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都察院只负责监察知县以上的官员,那县令以下的官员犯错由谁来管?”
李景笑笑道:“自然由县令来管,你想想,要是县巫以下的官员也由都察院来管,那都察院的人可要累死了不过眼下你能管的官员确实不多,平阳府只有蒲州,绛州,解州这三个州以及临汾县,襄陵县,曲沃县,翼城县的官员归你管辖,别的地方你想管暂时还管不了。”
虞乐亭闻听默然。
其实当a乐亭听李景搞出个都察院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李景应该是另起炉灶,现在听到平阳府还有很多的州县不在他的管辖之内,马上明白那些地方李景还没有控制。
不过对于李景的做法虞乐亭感到非常新奇,都察院本身督察官员的性质没变,改变的只是做法。
官员是不是犯错,不是靠嘴来说,而是靠证据说话,只要拿出证据被查办的官员就得乖乖受罚,这就避免了官员们扯皮打嘴仗。同时由于都察院没有处置权,又避免了都察院权力过大的问题,省的官员们见了都察院的人就像耗子见了猫。
而且虞乐亭相信,处置官员的权利李景肯定会下放给下面的人,给他自己留一个缓冲的余地。
虞乐亭打量了一下在座诸人,最后把目光放在袁可立身上,虞乐亭断定处置官员的权利恐怕就在袁可立的手上。
袁可立德高望重,又是李景的老师,这事儿只有他管刁’合情合理。
只要是袁可立负责处置犯错的官员,那么虞乐亭就完全不用担心官员们会互相包庇了。
想到此,虞乐亭再无犹豫,当即答应做这个都察院的主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可立多多少少也喝了一些酒。
袁可立毕竟年纪大了,老人常犯的毛病多少也有,比如说喜欢热闹,喜欢跟小孩子玩闹
。偏偏李景只有一个儿子,袁可立对此是非常不满的。
于是借着酒意袁可立就开始数落李景:“济民,你今年好像是三十了吧?别人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妻妾成群,子女满堂,可是你呢,就莹莹一个人,孩子也只有安国一个,这怎么能行!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办了没有?”
李景闻听苦笑,知道袁可立又在说朱徽揉的事,可是朱徽揉是郡主,岂能给人做侧室?
见李景不语,袁可立叹道:“郡主今年多大了?二十三还是二十四?难道你就让她一直在莹莹身边呆着?总该给人家一个名分才是。”
李景苦笑道:“先生,您老开玩笑呢,郡主是什么身份?再说了我跟她袁可立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郡主只怕已被扫地出门了,不然的话,周王怎会任由女儿在外多年不理,又岂能容许女儿二十多岁尚未许人。”
李景点点头,想起多年前郡主似乎说过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当时李景隐约觉得郡主可能和周王父女出了什么问题,不过随后李景便诸事缠身,再未去想郡主的事情了。
时隔多年,忽听袁可立说郡主可能被周王逐出家门,李景心中顿时恍然郡主多年不曾回家,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否则的话周王每年寿诞,郡主岂能不回家祝寿?至于周王更是从来没有派人来接女儿回家。
郡主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红山岭图的什么,难道说只是为跟莹莹两人的姐妹情谊么?这显然是解释不通的。
想起沈莹多年前曾跟自己提到在开封的大相国寺时,郡主跟莹莹两人居然抽了两支相同的签,李景心中默然。
李景虽然情商不高,但也绝不是情感白痴,李景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抽签问卜是非常迷信的,那么郡主所为何来自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