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七岁入塾,塾师见他聪颖好学,为他改名森,意指可造之材。郑森十五岁那年入南京太学,成为钱谦益的学生,钱谦益很器重他,为他取字大木,认为他日后能成为栋梁之才。
我估计就是在这些老师的熏陶下,郑森才识大体明大义,从小就立志报效国家。”
骆养性轻轻点了点头,策反郑芝龙的儿子事关重大,宗超自不会是人云亦云,想必是仔细地调查了解过郑森,这才下敢断定郑森跟他老子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但是只因郑芝龙父子的想法不同,就敢断定郑森会造他老子的反,骆养性依然是不敢相信。
犹豫了一下,骆养性说道:“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他二人毕竟是父子,做儿子的跟老子作对,怕是要背负……怕是有些不妥吧?”
宗超笑笑,知道骆养性原本想说的是做儿子的反对老子是要背上忤逆的罪名的,而这个罪名没有人能背得起。
骆养性是考虑到这个决定是李景做出的,因此说的婉转一些。
宗超抬眼看了看李景,李景笑着摆手道:“接着说,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笑了笑,宗超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要郑森造他老子的反,他也没那个能力和实力,我们只需要郑森不跟着他老子走,留在泉州就行。”
见骆养性依然不解,宗超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郑森不跟着他父亲走,没有多大意义?”
骆养性点点头。
宗超笑道:“其实这其中的妙处多了。要知道,郑芝龙的手下虽然大多是海盗出身,可现在他们头上戴的却是官军的帽子,哪怕他们依然干着海盗的勾当,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们终究是堂堂正正的官军。
官军这个名头如论如何也比海盗要好听得多,让他们撇去官军的身份重新当海盗,很多人是不愿意的。这就好像是妓女从良,从良以后,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再去当妓女。”
听宗超比喻的粗俗,李景不由莞尔。
见李景面露微笑,宗超顿知自己这个比喻太过粗俗,一时间神情颇有些尴尬。
李景见状笑
了笑:“比喻的很恰当,接着说。”
骆养性也跟着笑道:“老骆是个粗人,你要用文绉绉的比喻,老骆还听不懂。”
宗超冲李景和骆养性抱了抱拳,然后笑着接道:“但是这些人毕竟是郑芝龙的部下,郑芝龙要让他们继续当海盗,这些人只能跟着。
但是郑森要是留在泉州,那就不同了。
看到郑芝龙的儿子不走,换成谁都会想:你儿子都不愿当海盗,我们凭什么舍了官军的身份跟你当海盗?
只要有人心里这么想,这些人就会产生矛盾,这样郑芝龙的部下就不好带了,到时只要我们能在海上小胜郑芝龙几仗,这些人就可能分崩离析。”
骆养性沉吟了一下道:“我军水师刚建不久,舰船更是远远不及郑芝龙,打打清军那样的水师部队勉强可以,对上郑芝龙,恐怕……”
宗超笑了笑道:“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把李国助和钟斌拉拢过来,这二人手下都有不少战船,而且他俩熟知郑芝龙的战法,再加上我们的武器远比郑芝龙所部犀利的多,在海上小胜郑芝龙几仗并不为难
。”
骆养性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宗超笑着接道:“至于把李国助和钟斌拉过来也不是难事,李国助跟郑芝龙有仇,钟斌胆小怕事且见利忘义,只要我们拔了郑芝龙在泉州的根基,再许给他们官职,他二人必定归顺。
现在就剩下说服郑森留在泉州,只要郑森能留在泉州……”
这时,李景接口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让郑森留在泉州,郑芝龙也不可能把儿子留在泉州,另外我觉得郑森眼下也没有胆子违抗郑芝龙的命令。
我们的目的是分化郑芝龙的部下,所以我们只需要他不跟郑芝龙造反即可。只要郑森能表明这个态度,同样能起到分化郑芝龙部下的作用。”
骆养性想了想道:“如果只是让人给郑森传个话,倒是可以传到,可郑森知道朝廷要对他父亲动手,能不告诉他父亲么?
如果郑森告诉郑芝龙朝廷要对付他,郑芝龙有了防备,再想对付他恐怕就难了。”
李景点头笑道:“骆兄顾虑的是!所以我们绝不能事先告诉郑森,必须得在我们动手
以后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