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些,李瑜带着薛冬至,终于坐上了去往省城的火车,车上乘客反倒不多,一整节车厢只有寥寥十余人。
平日雪城开往省城的火车只有早中晚三个车次,今年入冬却加开了一列凌晨的火车,不过这个车次每日坐车的人却不多。
寒冬的午夜赶火车,实在是个遭罪的事情,如果是傍晚上车第二天早上下车,在车上睡一晚也就算了。
这种睡到半夜起来上车,对人的精神实在是个大考验,所以李瑜和薛冬至二人上车以后,发现好多人直接占了三人座躺着睡去。
看到车上的情形,李瑜长舒一口气,原本他就想利用坐车的时间做些准备,如果车上人太多,反倒不方便做事。
拎着行李包,李瑜带着薛冬至找了个靠近车厢连接处的三人座,看看附近没有别的旅客,列车员也在车厢另一头,李瑜招呼薛冬至直接坐下。
“嘭!”的一声闷响,李瑜把手里的行李包放到火车茶水架上,薛冬至听着响声沉闷,知道里面东西不少。
“你这都带了什么?这么重的!”
晚上薛冬至穿好衣服,就往腰里塞之前磨好的螺丝刀,李瑜见了直接阻止了自家兄弟,只是说家伙已经备好。
“保命的东西,我先给你弄上,然后你学着点帮我也弄好!”李瑜回答时的语气有些萧索,眼神也有些迷离,发了一会呆便把行李包拉开。
对于这次省城之行,薛冬至心里早有拼命的准备,不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所以听李瑜说这里都是保命的,他就直勾勾的看向打开的行李包。
只见李瑜从行李包里,零零碎碎拿出一堆杂物,一大捆铁丝、两大卷宽条胶带,最奇怪的是还有纸厂送来的大幅挂历纸和几个装磁带的包装箱。
磁带包装箱已经被拆开,摞了厚厚的一沓子,李瑜也顾不得给满眼疑惑的薛冬至解释,只是让他把棉大衣和棉袄脱掉。
拿起大幅的挂历纸,李瑜先在薛冬至的两只胳膊的前臂上裹了两层,然后用宽条的胶带仔细的差绕固定。
让薛冬至伸缩了挥舞了一下手臂,发现不影响活动,李瑜又拿起成捆的铁丝,细细的在胶带外面缠绕起来。
直到薛冬至的两只前臂都裹好铁丝,李瑜又裹上一层挂历纸,然后再用胶带裹的严严实实,小心的固定好。
看着裹得结实牢靠的两个前臂,薛冬至左臂和右臂互相敲击两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好,这就不怕刀砍了!”
原本薛冬至多少有些愁容的脸色,看到李瑜准备的这么充分,他现在对于这次去省城的信心突然就足了起来。
“这才开始,不怕刀子可不行,赵四又不是街头混混,不怕刀子砍,却怕斧子劈,何况赵四手里应该是有喷子的!”
“这那也管不得许多了,能防着点也比没有强。”听李瑜说到喷子,薛冬至的脸色稍稍白了一下,然后咬咬牙恨声说到。
缓缓摇了摇头,李瑜却不像薛冬至一样的认命,而是把磁带的包装箱,顺着折叠的印痕裁下一块。
挑了一块包装箱侧面的厚纸壳,李瑜两手用力均匀的缓缓揉搓起来,不一会就将纸壳揉的松软起来。
然后扯过薛冬至左臂,把厚纸壳仔细裹了上去,又用胶带重新固定了起来,最后又拿铁丝细细密密的缠了起来。
看着自己足足粗大了两圈不止的前臂,薛冬至眼里全是得意:“这回别说喷子了,就是大炮,我也敢顶着上!”
其实李瑜准备的东西,确实是保命的无双法宝,说白了就是土质的盔甲,这东西却也是先人故智。
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南梁大将陈庆之就用过“纸甲”上阵,当时敌国兵锋锐利、弓弩强劲,而南梁却没有好的盔甲。
陈庆之就用纸浆反复锤砸,做成纸甲给将士们披挂,结果七千身披雪白纸甲的乌合之众,硬是打的敌国束手,如此才有的“千军万马避白袍”的传说。
而李瑜上一世混社会的时候,也是听人说起过这么个故事,所以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在一次和人约架的时候,李瑜和薛冬至就是用厚纸壳、胶带、铁丝,密密匝匝的给自己穿了一身盔甲。
当时对方手里可是砍刀、手斧齐上阵,却被赤手空拳的李瑜二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也是李瑜前世在雪城一战成名的关键。
没想到兜兜转转,重生一世竟然又用到了这套装备,李瑜心里不由得大是感叹:“重生一世,也没个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