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顾星宇会觉得人的这一辈子就像是一个无用的齿轮,被镶嵌在一个已经老旧的机器上,按部就班的走着,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抛下,忘却在盛满垃圾堆的角落里,不见天日的灰暗中灭亡。
可是叶七夕不一样,她那样的美丽勇敢,甚至在受到伤害以后,还愿意付出自己的真心去对厉墨谦好。
这是让顾星宇最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在他的价值观里,如果一个人受到过伤害,就应该永远的只爱自己,并且最爱自己。
所以顾星宇甚至希望叶七夕的生命可以由他来掌控。
这样偏执的想法,确实是无法被常人所接受的。
即使是那些有着斯德哥尔摩症状的病人,也是需要受过长期的训练,才能爱上伤害她的人。
而且对于叶七夕这样的正常人定义来说,也不会认为那是爱,而是一种应激反应。
人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顾星宇不明白,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些活生生的,带着自己光亮的人类,却无比的希望让他们也尝一尝,沦落在黑暗中的痛苦。
即使眼前的厉墨谦叶七夕乃至徐娅筝三个人,并不是从小到大都活在光亮之中,只是他们无法容忍自己会脚踩黑暗,同时用自己受过的伤来伤害别人。
在某种意义上说,在场的这4个人都拥有相似的遭遇和经历,他们的父亲同样都不尽责任,但除了郭欣以外,没有一个人活的如此的恐怖和偏执。所以这便是人类的特殊性。即使是生长在同一棵树上,同一株枝桠上的几片树叶,也会展开出不同的脉络与纹路。
顾星宇迟疑的望着叶七夕。
“叶七夕,你说我卑劣,那么你觉得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呢?也许你会说自己不希望决定别人的命运,但是当初那个郑家少爷,不也是被你活生生的用花瓶给砸死的吗?”
叶七夕听到顾星宇那一方,三观歪到天际的言论,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
“我那是正当防卫好不好?哪怕是最初的时候我坐那三年了,法院说的也是我防卫超过了应有的限度,所以因此需要接受监狱的三年刑期。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是出于某些不正当的目的才会屠戮了那个郑家少爷的生命。”
叶七夕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郑重道。
“换句话来说,郑家少爷获得那样的下场,不过是他咎由自取,可是在场的我们这些人还有那些警署派来的干员,他们凭什么要和你一起被残酷的命运剥夺生命呢?他们不过是依照自己的职责形式,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这徐娅筝姑娘,他也是为了来拯救你,而不是被你伤害。”
顾星宇冷冷淡淡的看着叶七夕,而上面的数字跳动得越来越快了,赫然只剩下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