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晨先让工房的人找个木匠来做个现在大明通用的纺纱机与织布机给他看看。
因而。
唐晨便叫来了师爷周良卿,让他去唤工房的典吏来。
县衙有吏、礼、户、兵、刑、工六房,相当于中央朝廷的六部。
唐晨作为知县也是可以直接过问六房事务的,而县衙的军器局与其他器物制造以及上海匠籍百姓都归工房管辖。
没一会儿。
周良卿带了个书办来:“典吏和攒典都不在,只有个叫林希瀛的书办在工房值班,老爷您有什么事问他吧。”
周良卿不知道自己老爷大中午的找工房的人干嘛,按理说,工房是最不应该被重视的,因为工房管都是工程建设与制造器械的,都是要花钱的,谁当官会没事花钱,不捞钱都算好的了。
但周良卿也没有多问,现在的唐晨总给他一种神秘感,他已经看不透自己这位东翁兼同窗在想什么。
这叫的书办很恭敬地给唐晨行了大礼:“林希瀛见过太爷。”
唐晨知道工房最高的杂职官员是典吏,副手是攒典,而书办什么的不过也是同临时工一样的杂役。
不过。
唐晨没想到这非休假期,一个工房正副首官都不在岗,甚至就一个书办在当值。
再加上早上的皂班杂役,唐晨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上海县衙里拿着朝廷俸银不干活的闲人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不只本官后院有闲人,连外堂也有闲人”。
唐晨笑着说了一句,见这林希瀛已经给自己行礼,便忙叫了起来,问道:“你去工房找个会做纺纱机与织布机的木匠来。”
这叫林希瀛的书币一愣,他没明白过来眼前的县太爷为何要找会做纺纱机与织布机的木匠,但他不得不实话实说道:“不敢欺瞒太爷,现在工房下面的作坊里没有木匠。”
“没有木匠?”
唐晨站了起来,惊愕地问道:“县衙吏房档案里写着工房现在管着二十个木匠,且每个月还在给他们支银子,他们负责修缮县衙和制造一些弓弩什么的,怎么现在一个木匠也没有,那领银子的是谁,是鬼呀!”
“太爷息怒,为何吏房写的是二十个,小的不知道,也不清楚,这大概要问典吏老爷,小的只知道工房的确没有木匠,甚至连铁匠瓦匠都没有,以前倒是有几个但现在都租了二老爷的地种着呢。”
这书办忙解释起来。
唐晨听后更加惊讶,他大致猜到了这里面的缘由,吏房里还有工匠的档案还有工匠的记录,无非是借此还可以多要点俸银,和军队里吃空响一个道理,而事实上县衙并没有这些工匠,这些工匠现在不过是县丞的佃农。
这就是地方州县为何军备松弛的原因。
当然。
这些当了县丞佃农应该是在县衙拿不到工钱的,管户房的主簿不可能傻到给人白发工钱。
甚至唐晨能预料到的是,吏房能依旧记载有这么多匠籍工匠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方便户房到时候继续朝这些匠户征收税银,虽然这些匠户已经沦落成为佃农,但仍然不会逃脱到了税银。
唐晨又让周良卿去传吏房和户房的人来,他还想再看看吏房和户房的匠籍户口数目和相应征税档案。
但却被告知,吏房的档案一直在主簿手里管着,他这个县太爷也看不到,除非去找主簿。